她想得多,脸上的笑就少了。
李铭致入京前几日,京城下了场夜雨,雷声轰鸣,明明是催生万物的春雷,李轻婵却吓得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弹。
被侍女发现时时正浑身打颤,已满脸泪水、冷汗淋漓了。
平阳公主以为她是被荀氏吓成这样的,大怒,还是李轻婵抽着气说是怕打雷,才让她熄了火。
按理说父母来了,做子女的怎么着也得出城去接的,可平阳公主不许。
那一日她特意请了几位名声好的夫人来府中,在李轻婵茶水里加了安睡粉,让她当着众人的面“晕”了过去。
李家小姐病得站都站不起来了,不能出城接父母也说得过去了。
就这样,李铭致进了京城安顿好,都过了三日了,还是没能见李轻婵一面。
第四日,李铭致亲自登门来了,一是向平阳公主道谢,二是来接李轻婵回府。
平阳公主晾了他许久,才去正厅见他,端着茶水吹了吹,出口就是嘲讽:“怎么不见你那小儿子?不是说壮实得很吗?带来让我瞧瞧跟你那没了亲娘的女儿差得远不远啊。”
李铭致早年彻夜挑灯读书,青年高中状元跨马游京城,风光无限,做梦都想再回京城。
也早做好了会被平阳公主为难的准备,倒也不慌,假装没听懂平阳公主话中的嘲讽,面色都没变一下,作揖道:“小儿年幼顽劣,恐……”
“你那填房怎的也不来?”平阳公主就是想刺他,才懒得听他解释,“好一个贤妻良母,病弱女儿都离家数月了,也不知道上门来接,她那好名声别是编造出来的吧。”
“路途遥远,贱内操持家中,方一入京便病倒了……”
“你也知道路途遥远,当初怎么放心让阿婵孤身一人来京城的?”平阳公主冷眼看他,也不与他遮掩了,直言道,“你那填房病倒是假,不敢见本宫才是真的吧。”
她根本不给李铭致说话的机会,再言:“她既病了就好好在府中养病,阿婵身子骨弱,前不久也才病了一场,才好了一点,别再过了病气。今日跟你回去一趟,晚些时候就得回来。”
李铭致再作揖道:“小女已叨扰公主许久,怎好再让她住在府上?还是与臣回……”
“李铭致。”平阳公主放下茶盏,声音凉凉道,“你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
李铭致瞬间住了嘴。
早些年他刚与冯娴成亲时就知道平阳公主不待见他,只是看在冯娴的面子上才勉强看他几眼。
他年轻时恃才傲物得罪了许多人,在京城并无靠山,这次被召回京也很突然,李佲致猜着这里面多少有些平阳公主的手笔。
他想立足在京中,万万不能再得罪了平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