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秋月……怕是已经死了。秋云说她那时候满身血,站都站不起来了,像一堆秽物般被拋在街头。
这么多年来李轻婵一直不敢细想秋月的结果,她找不到秋月的尸体,就能抱着一丝希望,觉得她还活着。
若是钟慕期派人去找了,找到的是一具骸骨呢……
李轻婵越想心中越无法平静,她还是想找的,就算是一具骸骨,她也要好好地把人安葬了,望她来世投至富贵人家,再也不必受这种屈辱。
她想通了,微微吐了口气,转身去抓钟慕期的小臂,道:“表哥……”
这时马车外忽地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将她的声音淹没,外面的人高声道:“我去姑姑那和侯府都找了一圈了,没想到会在大街上碰见你。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还躲在马车里?”
马车停住,李轻婵隐约听见外面车夫与对方行礼唤了一声什么尊称。
“我出去一下。”不等李轻婵出声,钟慕期就出去了。
车厢门打开的时候几片雪花飘了进来,在车门合上后迅速融化成了水珠。
李轻婵张口欲喊他,又急忙止住,那人语气熟稔,还曾提到侯府和“姑姑”,她想了想,觉得这人身份应当是不一般的。
方才犹豫不决,现在一旦下了决心要将秋月等人找回,那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李轻婵心急,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期盼钟慕期快点与外面的人说完话,早些回来。
她听见钟慕期声音冷淡地问:“何事?”
这声音没有一丝温情,与和自己说话时完全不同。
李轻婵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雀跃,她还未察觉,听见那人声音带笑地反问:“车厢里藏了人?姑姑说你有事出去了,可没说你还带了人。什么人?让我见见。”
李轻婵顷刻紧张起来,她直起腰端坐着,紧绷着身子盯着车厢木门,却听见外面的声音渐远。
“哈哈,那就不见吧。我来找你有事,带我去趟刑狱司……”
“……没死吧?得放她出来了,不然老四真的要发疯了……”
李轻婵一直没听见钟慕期的声音,只听到那陌生的声音渐远,她心里着急,怕钟慕期丢下她走了。
宽敞的车厢此刻却让她觉得十分狭窄,她觉得透不过气,推了下侧窗,刚露出一条小缝,就听见外面有人道:“风雪大,小姐还是合上窗吧。”
李轻婵被这突兀的声音吓得一抖,忙合上了窗。
明明方才回府时除了车夫根本就没有别人,外面守着的人是哪里来的?方才那帮着姑娘的侍卫又是哪里来的?
李轻婵无法安心,她静了静,许久没听见外面有谈话声了,壮着胆子去敲车窗,问:“我表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