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大汗淋漓,急促地喘息着,朦胧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
李轻婵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是钟慕期垂首望着她。他手中拿着一张方帕,面无表情,只有脸颊上微微泛红,浅浅地印着一个巴掌。
李轻婵抽了一口凉气,慌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手忙脚乱道:“表哥怎么是你?你……我、我打到了你?”
钟慕期神色漠然,退后一些,冷淡道:“听说阿婵梦魇,表哥特意过来看看,阿婵你就这么对表哥?”
“不是,我不是有意的!”李轻婵急急解释道,“我做了噩梦,好大一只蜘蛛,它想吃了我!”
见钟慕期脸上没什么反应,似乎是不信她,李轻婵心慌意乱。
这些日子钟慕期对她无微不至,带她看病、照顾她的衣食住行,还时刻关心着她怕她有不舒适,就是李铭致,也做不到这样的。
他可是堂堂世子,家世显赫,何时被人打过巴掌?更何况还是来关怀自己时被自己打的。
李轻婵陷入浓浓的自责,嘴角下垂,哭唧唧道,“我真的是做了梦,表哥,你不要生气。”
她说着想伸手去触碰钟慕期的脸,钟慕期却向后避开,李轻婵急了,掀开寝被跪坐起来,双膝挪动着靠过去。
可她往前来,钟慕期便往后去。
“表哥——”李轻婵拖着绵长的嗓音喊着,一手按住他手臂,另一手朝他脸上摸去,想给他揉揉脸。
她手刚碰到钟慕期脸颊,就被擒住了手腕,后者皱着眉头,“阿婵,男女授受不亲。”
李轻婵一愣,才发觉她仅着中衣,几乎是跪趴在了钟慕期怀中。
以前昏迷不醒时也就算了,现在两人可都是清醒状态,没道理还贴得这么近。
她心里打了个激灵,先前被钟慕期扣住、差点按进怀里的事重新映入脑海。
李轻婵脸上一红,忙把自己塞回了被窝里。
钟慕期重新坐回原处,无奈道:“我知道阿婵是做了噩梦,不是有意的,不会怪阿婵。”
李轻婵双目一亮,急忙道:“表哥你真好!”
钟慕期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缓缓道:“阿婵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就好。”
“记得的!”李轻婵说过的话太多了,但对钟慕期说的无外乎都是些感谢他的,这她还是能记得住的。
她保证道:“表哥对我最好了,我都记得。”
他甚至还主动提醒自己男女授受不亲,那先前碰到自己的腰肯定是真的在捉蜘蛛了。
他不是那种人的,都是自己想岔了。
李轻婵又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钟慕期来碰自己衣襟是想要看玉佩,她也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