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蹦蹦跳跳地往外跑,扑到门外刚换过外衣的小少年身上,道:“表哥,带我去找娘亲。”
“你娘回家照顾你祖母去了,过几日再来接你。”
她不满,拉着人胳膊道:“我现在就要。”
小少年耐心劝她:“你祖母伤寒很重,你娘怕把病气过给了你不让你回去,你听话。”
“我就要,带我去,快带我去……”
她嚷嚷个不停,说什么都不听,小少年没办法,吩咐侍女道:“去准备车撵。”
侍女迟疑,他道:“去准备,没事。”
车撵备好,却不是往李府的,而是寻了去赴宴的平阳公主。
一路摇摇晃晃,在路上又买了零嘴和纸鸢,见到平阳公主时,李轻婵已经完全忘了出门是为了什么。
后来天将黑回府,她又靠在平阳公主怀里睡了过去。
一觉睡了许久。
李轻婵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随着风游荡一样,四野茫茫,天地都不见了。
她恍惚了许久,耳边渐渐响起嗡嗡声,先是如蚊虫般细微,再慢慢扩大,成了滴答落雨声和呼啸的风声。
“我这是怎么了?”她模模糊糊地想着,想睁眼,眼皮沉若万钧重,直到鼻尖嗅到一丝清浅的檀香味道,才感觉到一丝力气,颤动着睁开了双眼。
入目便是层层垂着的青纱帐,她反应了一会儿,认出这是听月斋,是她卧房。
帐内昏暗,却十分温暖,也衬得外面呼啸的风声越发的冰冷急促,似乎是变天了。
她吃力地偏了下头,透过轻纱,模糊看见燃着的琉璃盏,心道:“天还黑着,原来我只晕了一会儿啊。”
正迟钝地回忆着晕倒前的事情,听见“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很快纱帐被人掀开,眼前倏尔一亮,她下意识地闭了眼。
她手腕被人从锦被下拿出,脉搏处按上了一只手。
片刻后,有苍老的声音低声道:“果然如此,并非是先前太医院的大夫诊治有误,而是小姐的脉象一日一变,像是有什么东西失去控制,缓慢苏醒,正朝血脉脏腑侵蚀一样。”
李轻婵听得惊奇,这是在说她的病吗?这大夫声音听着苍老,怎么医术也这么差?还是那致心疾的药粉实在太罕见了,所有大夫都诊不出来?
她想着,听见了钟慕期的声音:“如何治愈?”
大夫道:“未确定病种前只得先用药檀养着。这病虽发的急,但病患本身应当是有所察觉的,待小姐醒来后将不适之处一一告知,方能确认……”
大夫叮嘱几句注意的事,便离开了。又隔了会儿,有侍女进来给李轻婵喂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