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走,平阳公主注意力正在李轻婵身上,等他朝外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喊道:“那边有急事?”
“不急。”
“不急做什么不回府?午后陈尚书府上要办赏花宴,我带阿婵去见见人,晚上你回来顺道去接我们。”
钟慕期挑眉。
平阳公主嗤笑一声,摆手道:“后宅妇人的事不用你管,娘心里有谱,晚些时候你记得去接娘就行。”
钟慕期颌首,转身离去了。
听了这一段的李轻婵晕头晕脑,她根本不知道陈尚书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平阳公主又为什么要带她去见人,见谁?再说她昨日不是还在与自己置气吗?
她看向平阳公主,后者根本不理会她,再看向后面的欣姑姑,欣姑姑则目不斜视。
李轻婵心里失落,眉眼跟着黯淡了几分,但她还记得今日要跟平阳公主道歉,迈着小步到了平阳公主身旁,低声道:“姨母还在生气吗?”
平阳公主冷着一张脸,道:“我有什么可气的。”
李轻婵听她与自己说话又变成“我”,而非“本宫”,心知她现在不比昨日那般气恼了,脚尖往前蹭了蹭,温声道:“我那绣工根本就拿不出手,原本想过几日去街上看看有什么贵重物什好送给姨母的,一直没有机会出去,所以便先准备着送给欣姑姑的了……”
“你想给我买什么?你有银子?”
平阳公主语气依然不好,李轻婵却听出几分软意,忙道:“有的,我有许多银子。”
她没说银子大多是冯梦皎给的,道:“姨母贵为公主,用的都是最精细的东西,我想仔细挑挑。”
“宫外能有什么好东西?”平阳公主不屑。
李轻婵词穷,吭哧了半天,也没能想到该怎么接着说下去,毕竟她说的对。
“笨死了。”平阳公主很嫌弃,但话中已没了怒气,道,“过来。”
李轻婵往前挪了一步,被她拽着坐在了身旁,动作一点儿也不轻柔,平阳公主质问道:“有空绣荷包,没空出门?”
自冯娴去世后,李轻婵还从未与人这么亲近过,此时挨着平阳公主十分不自在,僵硬着身子道:“我一个人……不敢出去……”
平阳公主眉梢一挑看向欣姑姑,欣姑姑忙道:“听月斋除却挽月折枝两个大丫头,二等侍女和粗使丫头也是不少的……阿婵小姐……是怕生吧?”
李轻婵慌忙道:“不关挽月她们的事,我就是……就是……”
“得了,别结巴了,我让人把你身边那丫头送回来就是。”
李轻婵陡然抬头,一双杏眼水波粼粼、满是欣喜,似乎是怕平阳公主反悔,她急忙脆声道:“谢谢姨母!”
她只顾着高兴了,平阳公主却是被她这一嗓子喊得愣了下神。这还是重遇后平阳公主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那亮晶晶的双眼和清脆的嗓音,几乎与儿时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