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西岸正要说什么,就见兰兰似乎想到什么,脸色顿时一遍,猛地站起身,脱口而出:“是不是她又——”
步西岸打断她:“没有,不是。”
他声音悄然柔和下来,放下书,朝兰兰伸手,“来。”
他就这么一声,兰兰瘪嘴,哭了。
她哭着走到步西岸跟前,伸手抱步西岸,步西岸大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低声说:“真的是打球伤的。”
兰兰只哭不说话。
步西岸轻轻“啧”了一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说:“非要我把创可贴撕了给你看?”
兰兰哭得含糊不清,“我不看。”
“没骗你,”步西岸想了想,说,“这创可贴还是郁温姐姐买的,不信你问她?”
兰兰哭声小了点,她半信半疑地盯看步西岸,几秒后,抽抽嗒嗒地问:“怎么问?”
“打电话,”步西岸说,“但是现在太晚了,她也许睡了,你可以明天问。”
“你们不是一个班吗?你刚回来,她为什么睡了?”兰兰这个时候根本不信步西岸任何话,因为她知道步西岸很爱藏着掖着,以前修车不灵活,时常被工具伤到手,他从来不说。
还有那些事……
他也从来不说。
兰兰想着,忽然心口又涌上来一股委屈和心疼,眼泪止不住得从眼眶溢出来,她鼻子眼睛全红了。
事实上,步西岸也能说服兰兰回去睡觉,但是……
步西岸偏头看了眼旁边桌子上的手机。
“要问郁温姐姐,是吗?”他问兰兰。
兰兰点头。
嗯,是她要问。
和他没关系。
步西岸伸手拿了手机,先给郁温发了条短信:睡了?
短信发送成功,步西岸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发送成功的通知,指腹不动声色来回摩擦两下手机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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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温刚洗完澡出来,她一边擦头一边看时间,桌子上手机忽然震动亮起,她凑过去看一眼屏幕,愣了愣。
屏幕显示收到一条短信。
她的手机那么久只收到过一个人的短信。
郁温怔怔的,头发也不擦了,水滴顺着头发滴在她大腿上,冷风一吹,凉意更甚,她瑟缩了一下,才从短暂的失神中回神。
模糊的目光渐渐聚焦变得清晰,她看着屏幕,过去那些她躺在被窝里发短信的画面在脑海浮现,情绪也被一瞬拉回那些当下。
紧张的,期待的,兴奋的,还有忍不住悸动的。
在幽幽山谷里平静了那么久的心,几乎轻而易举就被搅得天翻地覆。
每一段回头,没有人会在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重蹈覆辙,还是失而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