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重重落地,又高高弹起,有人伸手抢走球,有人还沉浸在步西岸刚刚那一跃的震撼中,步西岸站在旁边,他大概也很满意刚刚的战绩,脸颊流着汗,唇边一抹笑。
忽然,他看了过来。
郁温还在出神,没来得及躲开,两个人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
一如暑假在小区门口那次。
那次是步西岸先挪开的目光,然后留给她一道转瞬远去的背影。
这次,郁温眼眸轻闪,敛睫,眼神收回,她看向唤她的叶全,问:“怎么了?”
叶全说:“闲着也没事,回教室?”
郁温对叶全除了战友没有别的任何想法,她也不想让叶全误会,她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还和他单独行动,有点不太方便。
于是郁温扭头找向芹和杨姜,刚刚她们俩说去厕所,不知道回来没。
叶全像是知道她在找人一样说:“向芹和杨姜刚刚从厕所出来直接去小卖部了,我们一会儿路过喊她们。”
郁温这才说好,和叶全并肩离开。
操场上,步西岸有片刻的失神,他目光不受控制地往那两道身影处看,直至消失在拐角,与此同时,落日最后一寸下沉到底,眼前的世界瞬间暗了一个色度,仿佛头顶压过积云。
人长得太高,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比如积云刚到,他就胸口沉闷。
眼睛深了深,步西岸收回目光。他正要侧身,余光忽然一道影子高速旋转砸来,他虽然收回了目光,可心思却没收回来,于是就那么一秒之间,黑影狠狠砸在他脸上,然后擦着他的眼角飞到旁边。
高卞“我操”了一声,忙不迭跑过来,“没事吧?”
砸得不轻,步西岸能感受到眼角火辣辣地疼,汗液流过,更是如同浇了盐水。
但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抬手一抹脸,声音有些沉地说:“没事。”
其实男孩子打球擦伤很正常,大家一般都处理得敷衍,只不过步西岸伤在眼角,血液顺着汗液流进他眼睛里,瞬间染红他的瞳仁。
乍一看有点吓人。
“先去洗洗吧,不打了。”有人说。
几人散去,高卞和步西岸往教室走。
步西岸一个人去的厕所洗脸,高卞回教室,教室没几个人,他从后门进,一进门就喊:“谁有创可贴啊。”
“咋啦?”杨奇前前后后晃荡着凳子问,“谁负伤了?”
高卞没理他,走到郁温旁边问:“你有创可贴吗?”
郁温摇头。
杨姜好奇地问:“怎么啦?你伤哪了?”
高卞一摆手:“不是我,是步总。”
郁温闻声攥着笔的手一顿,在纸上划出一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