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高中入学第一天的心情。
直到步西岸再次出来,他手里拎着一张试卷,试卷上都是折痕,显然是被他折过的,郁温想起来之前几次放学碰到他的画面,每一次他都不带什么,最多也就折张试卷揣进兜里。
有点酷了。
郁温目光从他手里的试卷转向他脸。
然后看到步西岸没什么表情地瞥她一眼,一撩眼皮说:“坐过来。”
哦。
郁温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没有站起来,而是直接搬着凳子没离身地半弓着腰一步一步走到四方桌前,凳子落地,她也坐了回去。
一抬头,看到步西岸还是什么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但是几秒后,郁温看到他颇有几分意外地挑了挑眉。
其实在步西岸脸上是极少能看到这种有点野有点痞的表情的,他大多数都没什么表情,显得冷漠,向芹私底下还偷偷问过她步西岸是不是有点面瘫,要不然作为一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怎么能对万事万物无感到这种程度。
所以眼下郁温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顺着思维就在想:他怎么突然做这个表情?看到什么了?
然后郁温就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先是一愣,随后脸羞耻得红了,眼睛逼得也有些红。
她皮肤白,红一点都很明显,步西岸目光扫一眼她泛着微红水光的眸,眼前蓦地出现她刚刚被他攥一下就红的胳膊,目光一顿,步西岸匆匆收回,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
步西岸目光收得很快,减少了郁温一点羞耻感,等步西岸坐在旁边,她忍不住低下头,步西岸把试卷推到她面前,喊兰兰:“草稿纸和笔拿过来。”
兰兰刚坐下,闻声“哦”一声起身。
郁温有点不好意思,她和步西岸都是大人,怎么老让兰兰忙来忙去,她抬头,没敢看步西岸,只说:“要不我去吧。”
耳边传来步西岸有点低沉但情绪很淡的声音:“你看题。”
郁温只能又坐好。
她目光落在试卷上,抿唇,其实思绪有点飘。
耳边再次传来步西岸的声音:“做完。”
这时兰兰拿纸笔过来,交给郁温,郁温拿到手里才发现兰兰给她的是铅笔。
……啊?
郁温有点懵地看向步西岸。
步西岸似乎没理解她的疑惑,回看她,表情有点:有问题?
没有。
铅笔也行。
郁温开始埋头苦干。
夏天的午后有点燥热,但是院里被泼了水,水汽蒸腾间,太阳一寸一寸地落下,炽热的阳光被橙红的晚霞取代,老旧的屋里风扇在卖力地旋转,每一片扇叶都仿佛要把夏天吹得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