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脑, 只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祝时雨手指不自然抠了下, 才鼓起勇气回答。
“我知道你是孟司意。”
“也是,很久以前的那个...男同学。”
“对不起,我忘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认出你来。”
“你的变化太大了。”
迈出那个开头,后面的话语就顺畅起来,祝时雨逐渐镇定,抬目望着他, 坦然直视。
孟司意站在原地, 外面夕阳降临, 暮色从窗外扩散,一道阴影打在他脚边, 他脸上神情难辨。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 就在祝时雨忐忑难安时, 听到他出声。
“先起来吧,地上脏。”
客厅,沙发区域,两人面对面而坐,莫名形成问审的架势。
在谈话正式开始之前,孟司意还给她倒了杯水,俯身间看向她的手指,问了一句。
“还痛不痛?”
好似等待着被审判的祝时雨顾不上卖惨,连忙摇头。
孟司意终于在她对面坐下,第一句话便是。
“特意去见陆戈,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她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又听他问,“是他告诉你的?”
“算...是。”
沙发另一边,祝时雨坐在那,双手无意识捧住手里温热水杯,组织了下措辞。
“之前我和宵宵就发现了,和以前同学打听的时候,被陆戈知道,然后他找了我。”祝时雨抬眼,解释。
“那本日记本...我后来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和宵宵聊了下,就察觉出问题了。”
她说得很模糊,其中细节没有一一详细展开说明,好在孟司意也没执着追问。
“那你记起来了吗?”他眼神静静问声。
仿佛这个问题,才是他最终关心的。
祝时雨愣了下,先是点头,又很快,摇了摇脑袋。
“我记得一些事情,但是...”她握紧手中杯子,轻声道,“忘记了很多,对那时候的你记忆很模糊。”
“你的记忆,是什么样子的?”空气静了会,孟司意轻声问。
“你长头发,寡言,几乎不和同学来往。”祝时雨稍作停顿,才继续下去,缓缓回忆般,语速很慢。
“我那时候因为老师的关照对你比较主动示好...我记得,好像帮你做过一次值日,还有次印象最深刻的,是期中考前,送学习资料到你家,你发烧了,我把你送到了医院。”
“其他的没有记得太多了,忘记了具体细节,只隐隐想起大概。读书时我们算不上熟悉,所以后来,没有联系后,随着时间增长我也慢慢忘记了你的长相和姓名。”
“更何况,你现在和那时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我还记得。”祝时雨偏头想了想,认真阐述,“见到你的第一面,应该也不会把你和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同学联系起来。”
两人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相亲的那家餐厅,祝时雨始终记得,坐在那的人抬起头来,她脑中出现的第一个词是,少年清俊,然后便只剩惊叹和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