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她睡得很好。大概是故意等到很晚才睡太累了的缘故,躺下去没多久闭上眼睛,她就陷入了梦乡。
不知道深夜几点时,孟司意照旧被身旁的人弄醒,她睡觉似乎有抱着被子的习惯,两个人睡时,就自然而然把他当成了那床被子。
旁边的人手搭在他身上,脸压着他肩膀,期间,还嘴里说着梦话,脸蛋在他肩颈间满足蹭蹭,呼吸起伏的热气直接袭来。
孟司意仰了仰头,避开她过于挨近的脸,须臾,调整了一阵呼吸。
他轻轻拿掉祝时雨放在他身上的手,又用同样的方法把她脚从自己腿上拿下来,然后小心翼翼调整了个姿势,面对着她。
两人仍然挨得很近,但中间却空出了一点距离,不至于那样亲密无间。
孟司意在她再次伸手搂过来时,轻轻抱住了她,他把她两只手规矩的塞在身侧,又在底下轻固定住她的脚。
这样祝时雨就不能动了,但又有东西可以抱,她在梦里本能挣扎了几下,发现不能挣脱之后就乖乖被他抱在怀里,脸搭在他肩头,呼吸渐平稳。
孟司意松了口气。
夜深人静的房间,两人就维持着这样的拥抱姿势,在逐渐温暖的体温中,慢慢安静入睡。
早上醒来,孟司意睁开眼,怀里的人依旧是这般亲密又规矩的被他抱着,她毫无察觉,睡得安稳极了,睡梦中粉扑扑的脸颊压着他的肩,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搭在眼睑下,模样柔软乖顺。
孟司意心跳不受控制错乱起伏,急促跳动,耳边似乎能听到胸腔震耳欲聋的声响,周身血液开始有发热的趋势。
他飞快松开她,又在起身前一秒放缓动作,小心掀被下床。
祝时雨这一觉睡得极好,精神饱满充沛,浑身暖洋洋的,她罕见有种想要赖床的冲动,在被子里打了两个滚。
滚完,她才反应过来,刚刚睡醒的时候她好像在床正中间。
祝时雨睁着眼呆滞几秒,放空发呆,须臾,伸手亡羊补牢般摸了摸孟司意那边,冰凉凉的,一如它的主人,悄无声息。
所以昨晚她到底有没有打扰到他?
祝时雨思索了两秒无果,很快放弃,起床洗漱。
从这一夜之后,两人晚上睡眠就奇异的进入了和谐,祝时雨经常一夜无梦到天亮,孟司意也早早在她醒来前就去上班了。
同床多睡了几次之后,刚开始的生疏和不自然也慢慢消失,有时候睡前,两人同时躺在床上,还可以心平气和地聊几句天,然后关灯。
祝时雨再也没有提过折叠床的事情。
这样的和睦一直保持到一周后,温北市进入夏日来临前的雨季。白天一整天阴云密布,晚上临睡前,天边隐约有一闪而过的白光。
祝安远仔细检查了门窗,阳台上放着的几盆花都被他提前搬了进来,睡前,还嘱咐他们最好拔掉房间电源。
祝时雨睡到半夜,被窗外轰隆响起的雷声吵醒,她睡眠不算浅,可此时的电闪雷鸣声过于浩大,伴随着瓢泼大雨的阵阵敲打,她被迫从睡梦中惊醒,然后睁开眼,看到了自己紧紧抱着孟司意的动作。
不对,是她整个人被他固定在怀中,两个人亲密相拥,又熟稔自如,不知道已经就这样度过了多少个夜晚。
她脑子里轰的和外面雷声一同响起震荡,然后心脏狂跳,呼吸急促,脸滚烫得可以冒出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