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居士心跳如雷,呐呐道:“香君,你真是香君?”
她摸上沈夫人的脸,“那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夫人苦笑一声,把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她声泪俱下地说着她是怎样把年幼的小殿下——也就是沈清,带出了京城,又是如何一路逃到了苏州,遇见了沈老爷……
陈国公和净水居士越听越愤怒,陈国公一掌拍碎了小几,怒吼道:“真是那姓苏的干的?老子就觉得莲华去的蹊跷,我这就回去提刀,把那贱人一家砍了!”
沈夫人哀声道:“千真万确,那晚徐太医将小殿下送到我手中,说苏贵妃逼迫他给娘娘下毒,他不忍心,于是减轻了剂量,娘娘拼死生下了小殿下,徐太医知道贵妃娘娘不会愿意看见一个活的小皇子,于是用银针封住了小殿下的呼吸,对外就说娘娘诞下了一个死婴。”
“小殿下当时浑身青紫,还留着一口气,喝了奶许久才缓过来,路上我一直担心他挺不住,好在他挺过来了。”沈夫人字字泣血,当年她带着襁褓中的沈清一路逃亡,其中的艰难险阻,只有她一人知晓。
净水居士满眼泪花地看着沈清,她细细打量着这年轻人的脸庞,越看越觉得与自己的女儿相似,她踉跄着走上前,颤声道:“清儿……你是祖母的清儿……”
当年宫里来信说,莲华产下一个死婴,一尸两命,她伤心欲绝,当日便在宫中见到了女儿冷冰冰的尸体。
而她的小外孙,说是因为不吉利,被太医带走了,她连看一眼都不曾。
然而此刻,本该在出生就死去的孩子,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陈国公也快步上前,一把将沈清搂在怀中。
“清儿,是祖父对不住你们母子俩,是祖父不好!”男儿有泪不轻弹,陈国公的热泪却打湿了沈清的肩头。
沈清被陈国公抱的喘不过气来,他感受到了这两位老人满心的欢喜,这是他真正的亲人,与他们相认,他本该感到高兴,然而他的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沈夫人严厉地看了他一眼,抽泣着对陈国公和净水居士说,“国公爷,夫人,清儿知道国公爷回京,便想要与你们相认,他本来想早些就来找你们,可我怕招人耳目,特意选了今天这个好时候。”
净水居士抹着泪道:“清儿与你母亲一样孝顺……”
她看沈清脸色不太好,以为是陈国公把他抱得太紧了,让他把人放开,关心道:“清儿如今住在何处?”
沈清说他入京赶考,中了探花,现在又在翰林院任编修这些事一一告诉了陈国公和净水居士,两人泪眼中带着骄傲,陈国公笑道:“你母亲最爱诗书了,你也随她,真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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