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一举一动皆被他看在眼里,心里想,陆旻身为状元,果然是自信满满,下笔有神,只是稍微有些心急了,不懂在他面前伪装,他难道看不出来吗?陆旻定是从前就练习过这个题目。
而再看一旁的张柏,有一炷香的时间,这位俊朗的榜眼郎都只是端坐着,眉眼温和地盯着洁白的宣纸,似乎是在思考。
而当他想好后,他才拿起了笔,迅速地在纸上写起来。
皇帝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陆旻虽是在边背边写,但到后面,他似乎是觉察出有些不对,手下的速度放慢了,张柏虽晚了他一炷香的时间,但一点没卡壳,竟然慢慢地追上了陆旻。
“啪嗒——”棋子落盘的声音,让皇帝忽然惊醒,回神看向棋盘,发现自己的白子已经被黑子围住,于是轻笑道:“宋爱卿宝刀未老,朕还是技不如人呐!”
宋明启也笑道:“皇上心不在此,自然让臣有了可乘之机。”
皇帝哈哈大笑,随后与宋明启一同起身,来到下方,正好一个时辰的时间到了,陆旻和张柏齐齐停笔,起身向皇帝行礼。
“赵林山,给朕小心收起来,朕晚上要看。”皇帝却并没当场查看,而是让赵林山放到御书房去,等他晚上批了奏折再看。
“好了,朕这儿有本书,你二人来给朕讲一讲吧。”皇帝吩咐小太监把他这几日看的书拿上来,陆旻和张柏各自讲了两篇后,皇帝便放二人出去了。
依旧是来时的那个小太监将二人带出了宫,回翰林院的路上,陆旻摸着自己被汗浸湿的后背衣裳,长舒了一口气道:“小张大人,这侍读可真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呀!”
张柏淡淡点头。
给皇上讲书也是一本学问,且并不比做文章简单。皇上读的书,都是些名家经典,若没有深厚的学问,还真是讲不透。
当今又是个好学之人,往往会提出一些深刻的问题,让侍读说说自己的看法,皇上虽从来不评论对错,可侍读自己心里却很忐忑,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就被拉出去砍了。
虽然没有这个先例,但万一就碰上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呢?说砍你的头就砍了。
陆旻一方面是真觉得侍读不轻松,和张柏发发牢骚,另一方面却是存着私心,想着吓唬吓唬张柏,让他不要跟自己争这个侍读的职位。
他以为自己一箭双雕呢,其实张柏早猜出了他的想法,只是没太在意罢了。
张柏并不害怕像陆旻这样有些小心思的人,他担心的是萧观。
当初萧观中了进士之后,以庶吉士的身份也进入了翰林院,两人虽在一起共事,但很少遇见,但每次月考时的见面却是无法避免的,张柏不想再无萧观纠缠,可这人就像是缠上了他一般,每回见面都要冷嘲热讽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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