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9年7月,由恩格斯领导的第二国际在巴黎举行代表大会。会议通过决议,规定1890年5月1日国际劳动者举行游行,并决定把5月1日这一天定为国际劳动节……”
余杺从未关心过国旗下讲话的内容,比起把注意力放在文本和发言水平都不怎么高的演讲上,她更喜欢神游放空。当然,出于尊重,她还是会睁着眼睛看着那些或激情四溢或精神萎靡的同学们的。
她此刻的目光聚焦在乔栖的身上,少年穿着校服白衬衫,全校统一的服装掩盖不住优越的身材比例,他的声音温润清朗,徐徐入耳,像风一样。
隔得有些远,余杺无法看清乔栖眼睫下的阴影,她想,是该换眼镜了。
“‘民生在勤,勤则不匮。’……”
乔栖处理把握好了每一个停顿,该抑扬顿挫时便有恰到好处的音量,情绪算不上饱满激昂,但作为国旗下讲话已足够——那些更具有煽动性的号召口令留给老师们就好。
“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
掌声又一次有如雷鸣,潮水涨落似的层层传递,前面的波峰刚落下,后排的波谷又开始往上升。一次普普通通的国旗下讲话,同学们的热烈反应硬是弄得跟开了演唱会一样。
乔栖鞠躬敬礼。
余杺的眼睛一眨不眨。
——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乔栖在看她的错觉。
下午最后一节是老王的课,在下课前的两分钟,他把安排好的新座位表投影在了大屏幕上。
余杺都忘了这件事。
可是老王没有忘。
气死了。
她察觉自己心里有一团没被理清的乱糟糟毛线团,一个个汉字能蹦进眼睛里,然后就被那些毛线缠起来收走,根本无法进入大脑。
是以她没有办法找到那个名字。
“小鱼?”
乔栖伸手在余杺面前晃了晃,终于让没有聚焦的眼神有了目的地。
“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啊。”余杺看到一张突然放大的俊脸,“你刚才有说话吗。”
连上扬的疑问语气都没有,走神确实很严重。
乔栖也没有重复,他说:“把抽屉里的书都拿出来。”
余杺的脑子大概还是处于短路状态,她还没有从为什么突然就要换座位了里面缓过来。她甚至有一种自己正在做梦的错觉,只要什么都不做,很快就能醒过来。
但还是依照乔栖说的把抽屉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然后,乔栖把她的书都摞在一起,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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