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伸出手摸向他的额头:“你昨天后半夜发烧了,六点多才……”
沈佑霖面无表情地挥开她的手,脚步踉跄地仓惶往外走,窦娥摇着尾巴跟上,却被他摔上的大门拦住。
窦娥委屈地哼唧两声,回头看向虞姝——这个门锁它不会开。
虞姝正气闷,沈佑霖那狼狈逃窜的样子,像极了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
沈佑霖一连消失小半个月,微信不回,电话不接。
窦娥也知道自己似乎被抛弃了,不如上次寄养在虞姝家时的活泼。
虞姝担心他出事,可沈佑霖突然在某个下午敲响了她家的房,和往常一样一头扎进厨房,缠着阿姨要吃的,满意地端着一碟子新鲜出炉的蛋挞出来,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只品尝,被烫得龇牙咧嘴。
虞姝正在客厅的阳台摆弄她的新琵琶,她学了好几个月了,能完整地弹奏几支简单的曲子,唬唬外行人是够了。
她脑袋一热,买了一把名师制作的紫檀琵琶,花了近十万块。可这琵琶当真是好,音质音色甩她之前的酸枝木琵琶好几条街。
“呦西呦西。”沈佑霖学着霓虹太君惊讶的赞叹强调,“多才多艺滴花姑娘斯内——”
虞姝还在生闷气,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沈佑霖吹凉了一只蛋挞,塞进她嘴里:“啥时候开始附庸风雅了?”
虞姝的手上戴着拨片,不好拿蛋挞,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哼着气说道:“我都学了大半年了,你才知道。”
“我给你露两手。”
“你会?”
沈佑霖嘚瑟起来了,放下蛋挞,拍着胸脯扬起高调:“我!我是谁啊!国学大师……的亲外孙。”
“失敬失敬。”
调起那么高,还以为您老人家是国学大师本人。
沈佑霖拖长了调子继续念叨着:“我姥爷,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的不才,从小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学了他那么点皮毛。”
“虽是皮毛,但也是凡人一辈子望尘莫及的造诣。”
虞姝面无表情地把琵琶递给他:“请开始你的表演。”
虞姝要给他拿一副拨片,被他拒绝了:“谁一大老爷们儿戴那么娘唧唧的东西,你看好了啊。”
他说罢坐直了身子,两腿平放,琵琶放在两腿之间,琵琶面板与身体正面形成45°夹角——标准得可以印上教科书的演奏姿势。
虞姝隐隐开始期待起来。
沈佑霖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转轴拨弦三两声,血色罗裙翻酒污。
虞姝后退一小步,发间的珠钗应声碎。狗窝里熟睡的窦娥垂死梦中惊坐起,呜呜咽咽地叫着跑远了。
只见他低眉信手续续弹,张飞怒吼决生死。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壮汉后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