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渺吃完,餐桌前的大家还在热烈交流着,她看了眼身边同样安静用餐的许封延,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夜色渐浓,近郊空气好,能看到市区里看不到的星星。
时渺从洗手间出来,看了眼大厅的亮光喧闹,再看一眼外面的宁静,决定先在阳台吹吹晚风。
阳台是开阔的弧形,和旁边那幢别墅延伸出来的阳台交错,离着不到两米的距离。
浓重的烟味弥漫。
对面阳台上有人在抽烟,随着风飘散过来。
时渺皱眉,打消了在外面站一会的念头,转身准备进去,一道迟疑的声音响起。
“时渺?”
干净澄澈的音色,熟悉到她一下又回过身。
暗影里的人往外走了半步,显露出面容。
时渺怔了一下。
是来了京阳之后,联系渐少,本来以为很难再见到的林清越。
还是那张清隽的脸,但气质大变,她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
他以前身上有着青涩干净的少年气,可眼下却是彻底没了,整个人好像一下成熟许多,那股子安静内敛,似乎也变成了深沉死寂。
如果说原本只是一个封闭的人,那现在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绝路死角里,了无生气的麻木。
时渺心里一紧,问道,“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她想象不到短短时间内,一个人怎么可以被磋磨到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林清越早在看到她的时候,就掐灭了烟,闻言轻浅笑了笑,“挺好,你…在这里是?”
通过朋友圈动态,他知道她早来了京阳。
很多话想说,但一开口,只剩僵硬的客套。
明明也有过无话不谈的时候。
“舞蹈团今天有聚会,所有人都必须参加,所以我也过来了。”时渺感觉到两人之间有着隐约的隔阂,而他翻天覆地的变化,叫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到你选择来中歌院,在跳舞这条路上稳步前进,我很开心。”林清越隔着这仿佛伸手可触的距离,神色难辨地看着她。
时渺沉默了。
本来他也受到中歌院的邀请,可以一起在跳舞这条路上越登越高的。
“嗯?怎么不说话?”
时渺终于还是开口,“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放弃跳舞,真的只是因为舍不下家产?”
林清越垂下眼睫。
在时渺以为他不会说,她也打算放弃,转移话题的时候。
清冽的嗓音随着风,轻缓递过来。
“我离开祈城,一起吃饭,你喝醉酒那天,问我,说喜欢一个人,真的能说服自己放弃吗?我的答案是,不能。”
时渺听着这毫无关联,莫名其妙的话,完全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