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为你,也为我自己,收了你那笔钱倒真像出来卖的。”
江聿淡淡自嘲。
“我的时间没那么廉价——”
林绵心脏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牵动,她皱了皱眉,“我留下那笔钱,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聿问完,压低了嗓子咳嗽几声。
听起来很难受。
时至今日,深埋着的炸/弹被挖了起来,说不出真相,就没那么容易揭过去。
林绵只能硬着头皮,从唇间挤出几个字,“生活费。”
江聿着实没想到,嗤笑一声,“绵绵,你知道我那辆红色杜卡迪多少钱吗?”
林绵前段时间查过,“40万。”
“我送你的那顶头盔,都比你给我留下的钱多。”江聿勾着笑,“你真把我当送外卖啊?”
林绵抿唇,她当时根本没在意过江聿的身份家世,更没在意他的那些摩托车的价值。
“谁叫我我当时没钱。”
没钱是真的。
她的报酬都存在赵女士手里,本来赵女士要陪着一起到伦敦的,林绵他爸前喝醉了从楼上摔下去崴了脚。
赵女士极不情愿放林绵走了,只给了她一笔为数不多的生活费。
江聿良久没说话,林绵以为他又生气了,轻轻叫他名字。
江聿磨着牙,从唇齿间溢出一句话,“绵绵,以前我觉着你的名字真应了那句话。”
“什么?”
江聿吐字:“此恨绵绵无绝期。”
偏偏,爱意见缝插针,恨被爱意消融。
林绵沉默了半晌:“江聿,谢谢你。”
低沉笑意从听筒传到耳朵里,犹如贴在耳边笑一样,有温热的呼吸拂在耳廓。
痒痒的。
“真想感谢我?想养我?”
林绵很认真地“嗯”了一声,听见江聿不怀好意地说:“那你叫声老公。”
“以后江聿就靠林绵养了——”
林绵还没开口拒绝,门铃就响了,林绵说闻妃来了,匆忙挂了电话。
她打开门,闻妃笑盈盈站在门口,换了鞋进屋环视一圈,“小江总这婚房也太大了。”
大平层,落地窗,下沉客厅设计,无一体现着主人的审美。
“你以前那间房退了吧。”闻妃说,“由奢入俭难,那个房子还不够这个客厅大。”
林绵摇头,那间房子她不会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