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命金绣上茶,“把新得的雨前龙井给嬷嬷泡一杯。”又道,“没什么短的,在自家成亲,左右都是现成的。”
袁嬷嬷慢慢吃了口茶,略带难色:“咱们老宅在真定,祠堂也在真定,虽说现在都在京城住着,可真定是咱们的根,成亲这样的大事,不如回老家办,你们看可好?”
姜蝉不解:“之前不是说在京城成亲?老宅那边什么都没弄,过阵子他又要去山东看棉田下种,哪有时间等!拜祠堂什么时候不能拜,回去两天足够了,母亲怎么突然转了主意?”
袁嬷嬷讪讪笑着,眼睛只盯着卫尧臣。
卫尧臣已是听明白了,真定地界上都知道姜家只有一女,在老宅办亲事就是告诉所有人,姜家是招赘,不是嫁女。
且离祠堂近,入族谱什么的都便宜。
“我看在老宅办挺好。”卫尧臣爽快答道,“我在真定也有三五好友,都是打小玩的,正好回老家看看,一并请他们来吃席!”
“至于山东那边,先打发两个二掌柜过去瞧瞧,我晚去几天也没事。往后忙起来,我不可能事事亲为,如今也该锻炼锻炼他们了。”
袁嬷嬷笑得合不拢嘴,坐也坐不住了,“赶紧派人收拾老宅,布置新房!”一阵风似地走了。
稍停片刻,姜蝉也琢磨过来,不由摇头失笑:“我娘……唉,准是看你本事太大,生怕你跑了啊!”
卫尧臣哈哈大笑,颇有些无赖样的躺倒,“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你怎么赶也是赶不走的。”
姜蝉戳了一指他的额头,重新翻开单子,“那样的话,婉娘大约不能来给我添妆了,不管怎么说,我先给她下个帖子。”
后日前晌,刘婉娘就来了,和她一起登门的,还有章明衡的堂妹章丽沅。
姜蝉和章丽沅仅仅见过几面,并不太熟,不由心下略略吃惊。
“不请自来,莫要见怪呀。”章丽沅微微笑着,“我哥和卫掌柜十分投缘,听说你们要成亲,催着我过来给你贺喜。喏,我都准备好添妆了!”
她打开手里的匣子,红色的绒布中躺着一对南珠耳珰,那南珠足有拇指盖大小,晶莹剔透,圆润莹泽,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姜蝉更是惊诧,若说章家是因卫尧臣之故才对姜家高看一眼,那章明衡应该找卫尧臣贺喜才对,怎会让章丽沅过来给她添妆?
且瞧这态度,和第一次见面的盛气凌人截然不同,倒真像有意和她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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