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却仰头看着堂外的天空。
高远的净空中,慢慢悠悠飞起一只老鹰风筝。
赵华以为她故弄玄虚,大笑道:“诬告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杖三十,流刑千里。姜蝉,你是自己往绝路上走。
“走绝路的是你!”姜蝉斜眼睃他一眼,提高声音说:“薛大人,我有重要人证,可否请人上来?”
薛峰点头:“带证人。”
堂外,卫尧臣大踏步进来,冲姜蝉微微一颔首,朗声道:“拿到小郑一家人了,姓赵的,这回你跑不了啦!”
他身后,小郑管家五花大绑,被两个差役押着进来,面上黑黢黢的,瘦得几乎脱了形。
嗝的一声,赵华的笑声卡在嗓子眼,脖颈发硬,两眼直直盯着小郑管家,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不是把他送到黑煤窑去了,怎么还没死?卫尧臣又是怎么找到他的?
所有事都是直接与郑管家联系,小郑知道的应该不多,到时只推说旁人干的,应该还可以操作一下。
可找谁当替罪羊?
最忠心的李家秦家死绝了,新提拔的管家因误杀流民柴元浩蹲大狱了,还有谁?
冷汗顺着涨红的脸流下,一种莫名的恐惧慢慢攫住了赵华的心,舌头僵住了,声音也窒息了。
卫尧臣把小郑管家往地上一摁,道:“各位大人,此人是真定姜家老宅盗匪案主谋之一郑某的儿子,据他交代,其父是听赵华之名行事,请大人详查。”
薛峰面沉如水,“堂下所跪何人?姜家盗匪案是否与你有关?”
小郑管家不去看堂上主审官,反而扭脸看了赵华一眼,“老爷,我差点死在煤窑里,这就是你说的好差事?”
赵华深吸口气,软着脚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是姜家逃奴,与我赵家何干?看看你爹做的蠢事,可惜平白连累了你的妻儿……想清楚了再说话!”
薛峰喝道:“赵大人,问你话时再开口,否则我要单独审问了!”
赵华不情不愿坐下,懊恼自己一时心软没杀了他,反而留下了祸根。
堂外传来一阵吵嚷声和奔跑的脚步声,差役来报:“赵老夫人和姜夫人请求听审。”
章明衡左右瞅瞅:“越来越热闹啦。”
薛峰若有所思盯视赵华一眼,让人把她们带上来。
赵母拄着拐,抢在姜如玉前面迈过门槛,待要说话,却听薛峰沉声道:“旁听者噤声,不得搅乱公堂。”
赵母只能闭上嘴,把满肚子话咽了下去。
姜如玉到底不放心女儿,硬撑着来了,看见跪着的小郑管家,她心里已是明白了大半。
抬头再看赵华,她的目光中便只有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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