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样平和大方,更显得他们以往尖酸刻薄。诸位弟子到底年轻,脸皮修炼不够到家,面红耳赤,有个弟子小小声嘟囔:“对不起。”
时洛脚步没停,众人以为她没听见,刚才鼓起的勇气便散了,没好意思再重复一遍。为了缓解心慌尴尬,纷纷伸长脖子紧盯着屋内一举一动。
时洛其实听见了。
她只是不想回应。
他们或许算不上恶毒到底,只是无知自大,可伤害就是伤害,道歉有什么用呢,何况真正该听这声道歉的人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事后这些事传到掌门那里。
掌门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都什么事啊。
不过尊上的决定他也不好置喙,只吩咐执事把柳洛的魂灯从真传弟子堂移出。
物归原主?
柳洛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掌门自认还没这么胸怀宽广,费心思找个将门派闹得不得安宁的叛门弟子。至于一枚命牌流失在外,对柳洛本人会造成什么影响,呵呵,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事了。
柳轻舞最后还是被救了回来。是尊上当机立断,直接遣人开了宗门库存,甚至怕药效不足,还特意取走了所有存货。
看守库房的小弟子难道还敢阻拦吗,就连掌门后来也只能点头表示知道罢了。
作为全大陆独一无二的大乘后期,距离传说中的渡劫期最近的人,尊上当然有这样在别人看来几乎算肆意妄为的资格。
只要他想的,别人想不想都不在他的需要考虑范围之内。
修仙界自来是强者为尊。
而他站在大陆巅峰多年,无疑是最强的那个人。
原主未婚夫,那个世家小公子为表诚意,也主动修书回家族,索求寒颜草。示好大陆第一强者的机会近在眼前,谁舍得错过,何况只是要几株不值钱的药草,那个家族当即搜出所有寒颜草库存,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了过去。
……
有寒颜草平稳各种毒素,柳轻舞的伤势很快平稳下来。在所有寒颜草消耗殆尽之际,柳轻舞将将醒了过来,除了修为有所下落,其余一点隐患和后遗症都没留下。
所有人心中巨石落地。
柳轻舞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围在身边,嘘寒问暖表示关心的众人。连一向清冷绝尘的尊上都忍着不适,和众人一起挤在小小的屋子里,守着她没有离开。
柳轻舞眼眸闪过感动,水眸定定看着几乎刻入她心间的身影,声音还很虚弱,轻轻的、孺慕地唤道:“师尊。”
她那么努力地从那个可怕的地方出来,为此不惜与恶魔做交易,终于又见到了他。柳轻舞一眼都舍不得移开,其他人都成了嘈杂的背景板,她眼里只有那张清冷如雪的脸庞,是记忆中熟悉的样子,让她几乎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