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絮絮叨叨介绍完,偌大的厢房已经铺满了新婚物件,一眼看过去红彤彤的,说不出的喜庆祥和。
“你下去吧。”百里溪看一眼老板,老板连忙应声离开,出去后还不忘体贴地将门关上。
傅知宁还在盯着东西瞧个不同,百里溪抬手摸摸她的脸:“你挑一挑,不喜欢的就不要,我们再寻旁的。”
傅知宁抿了抿唇,从桌上拿起双面绣的盖头,半晌才看向他:“这样繁复的样式,只怕要绣上半年才能成吧?”
百里溪看了一眼:“我倒是不太清楚,你喜欢吗?”
“这么多好东西,不像是几日就能收齐的,你……”傅知宁捏紧了手中盖头,呼吸突然有些快。
百里溪安静与她对视,片刻之后证实了她的猜测:“确实不是这几日找齐的,有些东西,几年前便开始存了。”
傅知宁眼圈泛热:“几年前是哪一年?”
“我哪记得,”百里溪嘴上这般说,笑了笑后还是给了准确的时间,“大约是你十四那年,与你两年未见,再相逢才发现你长高不少,人也出落得愈发像个大姑娘了,恰好有人送了一柄如意,我便想到了你。”
京都城前些年,有给出阁的女儿陪送玉如意的风潮。
百里溪说完四下看了一圈,最后从香案上找到玉如意递给她:“前些年时兴这个,如今倒没见有谁送了。”
傅知宁接过玉如意,看着冰透干净的玉石,心里一阵阵发酸:“……为何要给我准备这些?”
“也不是刻意准备,只是遇见合适的,便都存着了。”他在做这件事时,甚至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能送出去,更没想过将来娶她的会是自己,只能说人的命数,真是世上最捉摸不透的东西。
傅知宁双手捧着玉如意,眼圈越来越红。百里溪看得都无奈了:“我与你说实话,可不是要招你哭的。”
“清河哥哥。”傅知宁哽咽一声,一头扎进他怀里。
百里溪哭笑不得地抱着她:“本以为你长大了,稳重了,可越相处越发现,还是跟从前没什么不同。”
“你这些年都不理我,还总吓唬我……”她揪着他的前襟控诉。
“我要走的路太凶险,不好与你接触太多,”百里溪说完,自己都无奈了,“不过到底还是将你牵扯进来了。”
“我自己愿意的。”傅知宁胡乱擦一把脸,昂起头看向他。
“嗯,自愿的,”百里溪笑了一声:“那自愿的傅小姐,不如先办正事?”
傅知宁从他怀里退出来,没有丝毫犹豫:“你精挑细选的,肯定是最好的,我都要。”
“不再看看别的?”百里溪问。
傅知宁摇了摇头:“不看,我就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