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说话,把自行车蹬得飞快。
升上高三,苏阳也不敢再如高一高二那样吊儿郎当,收了心思,专心备考。
早自习一下,隔壁班的钟夏就跑来找聂征宇问题目。苏阳总觉得那场景扎眼,边吃早餐边跟陈萱讽刺道:“我看她干脆转来我们班算了。”
陈萱往钟夏那儿望去一眼:“我听说钟夏家境不太好,父亲早逝,是被母亲独自带大的。”
苏阳莫名觉得心脏像是被人刺了一下,难怪了,聂征宇肯定跟她有共同话题。
聂征宇和钟夏来往甚密,学校老师自然也注意到了,但他们两人的成绩都是班级前三,找不出任何过多干涉的理由,敲打两句也就算了。
这天,苏阳逃了课间操去小卖部买零食,回教学楼的时候,恰好撞见聂征宇和钟夏在聊天。她鬼使神差地退后两步,贴着楼道的墙壁,偷听两人说话。他们在讨论填报志愿的事,聂征宇说还没想好以后报什么学校,钟夏笑道:“当警察呀,你挺适合的。”
晚自习下课,苏阳和聂征宇一起骑车回家。南方冬天天冷,全副武装仍觉得寒气逼人,苏阳迎着风,费力地蹬着车,大喊:“聂征宇!你跟我考同一所学校吧!”
聂征宇放慢车速,转头认真地看他,呼出大团的白气,嘴唇由开而合,问的是“为什么”。
苏阳一时语塞,她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念头盘旋在脑海中,模模糊糊抓不住。她弓腰猛踩踏板,一下超过了聂征宇:“没有为什么!爱考不考!”
惨烈的冬天和焦躁的春天逐一过去,苏阳和聂征宇的高考结束了。
苏阳的父母自然也是赞同两人读同一所大学,说去了陌生城市也好彼此能有照应。聂征宇从不正面回应,直到八月末录取通知书下来,大家才知道他报考了外省的一所警校。
苏阳怒不可遏,敲开聂征宇的房门前去理论:“聂征宇,你什么意思?!”
聂征宇沉默以对。
“我家收留你三年,我让你跟我报考同一所学校你不肯,钟夏说让你去当警察你就去?你就这么听她的话?”
聂征宇抬起头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藏着很多情绪,她读不懂,似乎过去也从未尝试解读。第一次,她发现自己和他朝夕相处却离得那样远,她根本不清楚聂征宇是怎样一个人。
“苏阳,你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