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看着他，眼神有些困惑。

“既然碰到了，随便走走？”

陆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荒谬的想法，暗骂自己酒喝多了。

“行，上面有个空中花园，那里怎么样？”

谢忱温和地点头，“听你的。”

二人并排走着。

她穿着红色双面羊绒大衣，脚下是一双黑色漆皮裸踝高跟鞋。

纤细的脚踝在两种厚重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白皙，有种精致的骨感。

在陆擎的印象里，谢忱无论是人还是着装，都属于清淡如水的那一挂，可今天却有些异常。

“来应酬的？”

“被你看出来了。”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随意道：“猜的，穿的比较正式。”

谢忱闻言，低头打量了自己两眼。

她原本就高，今天穿了高跟鞋，只比陆擎矮了不到十公分。

陆擎可以闻到她身上清新的类似于白茶的香味。

尽管他知道谢忱从来不用香水。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留在哥大任教？”

哥大是二人共同的母校，在谢忱读完博士后，原计划是留在美国。

“嗯，只是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喜欢教书罢了。”

“那喜欢什么？做生意？”陆擎随口问道。

谢忱顿了顿，说：“也许吧。”

陆擎抿了抿唇，眼眸微暗。

或许他刚才不该那么问。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出身，每一步都是按部就班的，家里人从他们出生起就替他们安排好了人生的路，至于喜欢什么，将来想要做什么，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他和谢忱相识了接近十年，自以为足够了解她。

现在看来，可能并不是这样。

比如当他提出解除订婚的那一刻，她迟疑了几秒后，欣然答应。

他用了此生最专注的目光去看她，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

也不知道她沉静如水面的黑眸下，藏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

可不变的，依旧是那份默契。

在谢忱面前，即使相顾无言，陆擎也不会感到任何尴尬和不自在，她的安静具有一种强大的包容感，不会使人无措。

“我们的事，你..告诉你父母了么？”

“还没，你呢。”

“我也没。”

推开空中花园的玻璃门，纷繁有序的花草引入眼帘，谢忱深吸一口清冽的冷空气，回头看他：

“那什么时候说？一起还是。”

正巧此时陆擎也在看她，二人的目光就这样相撞。

对于谢忱，与其说是不爱，更不如说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