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枝说:“刚才医生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去网上搜了搜她,她是专门针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专家,据说收费挺高的,一年至少七八万,还是把钱转给你吧。”
李京州想了想:“好。”
……
这一天过得特别混乱,他们所有人的心境都变了又变。
时间更晚一点的时候,秦风华也来了医院,他们就在病房里吃了顿饭。
后来过了很多年,秦风华再回忆这一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对李京州说抱歉:“你第一趟过来,我们都没招待好你。”
每当如此,李京州总要看一眼秦枝。
秦枝知道他什么意思,因为几天之后回到遗棠,秦枝把他弥补了个够本,成宿成宿的招待他。
这晚吃完饭之后,秦风华和秦枝提起回校的事:“你俩都还是学生,这都在这儿这么久了,不回去不行。”
蔡茹也说:“对啊,这有我和你叔呢,你们回去上学吧。”
秦枝和李京州商量了一下,决定第二天中午返校。
而第二天上午,再到医院来的时候,却看到一堆人站在病房外。
来人是性骚扰秦响的那个孙天宇,和他的爸妈。
但秦响不想见到他们,所以秦风华把他们拦在了房门口。
孙天宇的父亲是一个很严肃的中年男人,噌亮的脑门,下撇的嘴角,威严的眼神,很有领导派头,而且还是个说一不二,雷霆之势的领导。
但很显然,他对教育儿子一窍不通。
因为他和秦风华交流了没有十分钟,就给孙天宇脸上扇了好几个巴掌。
孙天宇微微发抖,紧咬着牙,敢怒不敢言,孙天宇的妈妈一脸担忧,却也是一句话不敢说。
看到他们父子相处,秦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疼。
她想起李京州和李明城的关系。
默了默,她朝李京州靠了靠,牵住了他的手。
李京州怔了一秒,很快更用力的把她握紧。
后来还是秦风华把这一切叫停。
秦风华没有功夫去看一场“恨铁不成钢”的父子大戏,他严肃的要求这一家人离开,并且以后都不要再来。
孙天宇一家离开之后,秦枝他们才进病房。
秦响静静躺在病床上看着大家一个一个走进屋,目光很沉静,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不忍和他对视。
他吞药之后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每每头痛,身体发软,但好在一开始的呕吐和失禁到今天已经被控制住了。
秦枝看着孱弱而苍白的秦响,只觉得整颗心都软了下来,她握了握他的手:“姐姐先走了,放假再来看你。”
秦响说:“好。”又看了眼李京州,“姐夫再见。”
这个称呼,让李京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多么自然的一种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