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露,我们明明勤恳工作、真心待人,没干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却要忍受这样的生活?”
这句“我们”,自作主张地将代露一起划归入她的“可怜人”范畴,代露一时有几分惊诧,也生出些许好笑和无语。
董董的眼中又燃起簇簇火苗——
“这是我改变生活唯一的机会了,我一定要抓住。”
一番抑扬顿挫的宣讲,代露恍惚以为自己置身台偶八点档的苦情剧现场。代露不知如何接话,只能拥过董董的肩,和缓地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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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端跌落时,代露也有过不适应和自怜自艾。
全身上下光鲜的行头没有了、各种烧钱的医美再也做不起、从巴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大平层搬到通州和人合租的两居室……这些物质上的缺憾尚在其次,当生活不给你选择的余地,无论如何都得面对时,由奢入俭并没有想象中的难。
最大的打击在于精神状态。
从前代露是被人吹捧的公主,陡然进入服务业,每个人都化身她的上帝,被上帝冷眼、奚落甚至折辱,这些情形时有发生。代露起初整夜整夜的失眠,闭上眼就能看见顾客的脸在打转,后来却找到了自我治愈的办法——
就像那天余途出现之前一样,她将灵魂脱离出窍,把所有的经历都当成与己无关的人生默片来旁观。
这一招很有效。代露也始终坚信,现在的人生绝不是定格,她一定能找到某个契机,重新将自己的生活过回正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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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的长安大街,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在如织车流中缓慢穿行。
余途撑着额角,坐在左侧座位上望向窗外。右侧和前排分别落座了阿本和晓思,刚刚从一场晚会的彩排录制上下来,阿本忙碌于确认舞台调度细节。
晓思举起手机听了一条语音,从前排转过头来,“哥,星文那边说新综艺定在海外录制,有可能是欧洲。”
余途点点头,没有什么意见。
阿本挠挠眉梢,嘟囔道:“一个网综,费那么大劲,怕不是要上星。”
过了一会儿,余途蓦地开口道:“TN那边店员的选拔到什么进度了?”
晓思不明白老板为什么关心到这种细节,翻了翻备忘录,回答:“公关反馈的消息说,昨天刚刚结束了复面,明天就是最终轮面试,到时会确定参与录制的人选。”
迟迟没有等到回应,晓思合上笔记本,认为老板多半是一时兴起。
良久,车窗外掠过银泰楼顶的中国红灯笼,晓思听见余途的声音复又在暮色中响起,一贯的悦耳动听:“明天的行程调一下,我们到现场看一眼。”
晓思愣住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要去TN看选人,惊得下巴差点脱臼——
品牌选个素人嘉宾有什么好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