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又是哭又是笑的,实在是太过丢人现眼,便扯了帕子,逃也似的上了轿子。
哭完以后人格外的疲软,她蔫蔫地倚着轿子。
越想越觉得生气,她是不可能有错的,要怪只能怪沈放,都是他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不然她怎么会这么丢脸。
回到行宫已经有些晚了,都过了平时用晚膳的时辰了,可奇怪的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太监都守在院外,整个院子安安静静的,听不到半点声响。
“娘子回来了。”
“姨母呢,你们怎么没在身边伺候。”
“娘娘身子有些不爽利,吃什么吐什么,御医开了安神药后睡下了,殿下在里头侍疾。”
闻言,林湘珺立即担心起来,姨母从前几日开始便不舒服,怎么这病反反复复得不见好。
“姨母晚膳用了吗?”
“只喝了半碗汤便都吐了。”
“这怎么能行,去熬碗粥来,等她醒了我再服侍她用。”
等宫女退下,林湘珺才快步往里头去,想着不能让人打扰了姨母休息,就将春喜也留在了外面。
廊下灯笼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屋内的烛火灭了一半,只留下里间的几盏,整个屋子显得静谧又昏暗。
林湘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是说太子在里面侍疾吗?难道这么快就走了?
这个沈厉州也真是的,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也没那么孝顺嘛。
屋里烧着地龙很是暖和,还点了好闻的熏香,她记得这个味道好似是鹅梨帐中香,幽远甜腻,连带空气中都飘了几缕袅袅的白烟。
可她记得姨母是不喜欢焚香的,往日还笑话她身上都是香味,今儿怎么病了反倒熏起香来了,这些宫人也愈发不会伺候人了。
她边这般想着,边轻手轻脚地绕过了屏风,而后便被眼前的画面给惊得瞪圆了眼。
只见皇后一身单薄的里衣闭眼躺在床上,绣着富贵花开的锦被懒懒地盖在胸前,脚踝的部分却被掀起。
而平日温文儒雅的沈厉州,此刻正跪伏在榻前,双手捧着皇后的一只脚,像是对待什么珍贵无比之物般,细细摩挲,眼中更有要溢出的狂热爱意。
林湘珺捂着心口,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慌乱间想要往后退,一脚踩空撞上了身后的屏风,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沈厉州瞬间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她也终于看清,沈厉州方才是想要亲姨母的脚背。
他,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沈厉州,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
可他却丝毫都没被人发现的慌乱,只是眼底闪过些许阴鸷,将皇后周意礼的脚轻柔地放下,朝她嘘了一声:“轻些,莫要惊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