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领着她走到了最后一面墙前,他叹口气说:“我曾经告诉过你,这里藏着我的人皮。”
郑亦霏看着那面墙,还没看到布底下的画她就已经禁不住开始颤栗,她心里隐有所感,事到如今却还是不敢相信。
沈恪走上前,用力扯下了最后一面墙上的防尘布。
整面墙上的画立刻暴露在了灯光底下,争相扑进了郑亦霏的眼睛里,她登时被颜色晃得头晕目眩,险些要栽倒在地。
这面墙上挂满了完美的画作,每一幅都精致得无可挑剔,每一幅都惊世骇俗,每一幅画都是席殊,笑靥如花的她,睡美人般的她,顾盼回眸的她,赤.身裸.体的她……这些画不同于沈恪往常笔法克制的作品,郑亦霏站在画前,她能感受到每一幅画里涌动的情.欲、渴求,有炽热蓬勃的爱意从画里倾泻而出,这些画竟比梵高的向日葵都热烈,是他燃烧的爱欲。
她忽又想到了年后他画的那幅海洋日出图景,或许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三楼果真藏着“道雷·格林的画像”。
郑亦霏好像此刻才认识沈恪,她简直吓得魂不着体,大惊之下她失语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转过头看着他失神道:“你们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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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松手的那刻席殊就醒了,她等他和郑亦霏一起离开了病房后才睁开眼,这一觉也没有睡踏实。
她用手撑着身体坐起来,此刻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呆滞地坐在床边,这两天来她一直是这种状态。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病房门,沈恪知道她睡着了是不会敲门的,护士也不会,她盯着房门看了会儿才下床穿上拖鞋往外走。
门打开,外面站着的人竟然是卓跃。
再见到他的脸,席殊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其实也不过才两天,那天他送她去机场后她就消失了,想来他应该挺担心的。
席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苍白的脸上像裂开了一个刀口,她看着他问:“怎么找到这儿的?”
那天卓跃把席殊送到后一直等在航站楼外,他想席殊或许还需要他,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以那样的方式再出现在他眼前,她躺在急救床上,失去意识,被救护车接走,陪同她一起上车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他见过。
就在那刻,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她现在比两天前更憔悴了,卓跃简直不忍看她,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如实说:“那天……我一直跟在救护车后面。”
席殊“哦”了声,目光还有些沉滞,她轻声说:“你来了正好,陪我走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