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无奈,他倒是闻到了她身上松节油的气味,重新启动车后他看了她一眼:“从画室出来的?”
席殊斜倚在车窗上懒懒地应了声:“嗯。”
沈恪笑:“我的讲座这么没有吸引力?”
“浪费时间。”
沈恪摇了摇头:“我还以为我挺受欢迎的。”
席殊望着窗外一闪又一闪的路灯,双眼暮气沉沉的,语气愈凉:“美院里好多人都接受过‘刻星’艺术基金会的资助,他们对你的感情应该都挺特别的,单纯讨厌你的人也不是没有。”
沈恪轻轻一笑,不再说话。
车里开了暖气,沈恪刻意把温度调高了,席殊觉得热,抬手撩了下长发随意挽起来。
等红灯期间他转头看她,她侧对着他,耳骨上的几个银耳钉很扎眼,其中有两个是她17岁生日那天打的,半个月不见又多了一个新的。
沈恪趁着这会儿从手套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席殊:“礼物。”
席殊回头看他,接过盒子后不客气地当面打开,入眼的是一条精致的六芒星项链,她把项链拿出来放在手掌心端详着,上头镶嵌的晶钻泛着微光。
沈恪说:“在国外看到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席殊把项链放回去,语气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你还有时间逛街,看来也不是特别忙。”
沈恪沉默一笑,在红灯倒数最后三秒时说:“发色褪了。”
席殊暑假时心血来潮把一头长发染成了甜粉色,几个月过去色料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发根处又长出了一茬黑发,粉色和黑色看上去很不协调。
听沈恪这么说,她不耐地皱眉,拉起自己的帽子戴上,把脑袋撇向一边。
席殊家位于市内一个高档小区内,离美院其实不算太远,上了高架后如果没有堵车半小时左右就能到。
沈恪在车库里停好车后就和席殊直接坐电梯上了楼,这个小区的房子基本都是一层一户的大平层,电梯直达家门口,小区物业费奇高,但各方面设施和安保绿化都做得不错。
说起来他们举家搬到这儿也不过才一年,四年前席信中做生意投资失败破产后把名下的房子全卖了抵债,席殊并不是从小到大都过着养尊处优公主般的生活,她16岁到18岁的青春岁月是在一栋贴满小广告的老式公寓里度过的。
现在这个房子还是沈恪挑的,一百五十平的面积住三个人绰绰有余。
席殊验了指纹开门,刚进门一股暖气迎面扑来。
吴晓月惧寒,这种天气她肯定是要开地暖的。
席殊换了鞋走进屋里,沈恪脱了外套挽在手臂上,隔着两步远的距离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