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进沙漠是不明智的,丁琎在越野车和摩托车之间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敲了隔壁的门找热黑拿了车钥匙。
晚上沙漠很冷,风又大,要是骑摩托出门一会儿回来她身上估计能洗出不少于一斤的沙子,且夜晚的沙漠不安全因素还有很多,野生动物最喜晚上出来溜达,综合考虑,开车是相对安全的。
出了宾馆周轶问:“进了沙漠你还能分辨出方向吗?”
“我们不往深处走。”
周轶伸手跟他要车钥匙:“我来开吧,你指挥。”
其实丁琎的伤口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至少开车是没问题的,但是她不放心他也乐于成全她的操心。
周轶启动车子,丁琎坐在副驾上给她指明方向,他们开着远光灯就捡了个比较和缓的路段进了沙漠,爬了几个坡停在了一个相对较高的沙坡上。
关了车灯下了车,丁琎单手把周轶一抱坐在了越野车前盖上,他自己手一撑就坐在了她身边。
没了灯光的干扰,繁星璀璨或大或小若有垂感似唾手可摘,银河从天际那头裹着碎星流淌而来,细眼去瞧,还时不时流星陨落,不知砸向了何处。
“手可摘星辰”是这样的光景。
周轶想起了梵高的《星空》,若说她学画的契机就是在看了这幅作品之后,父母离婚后尚还懵懂的她竟然从这幅画中得到了抚慰。
她往后撑着双臂仰望着夜空,千万繁星都坠入了她的眼里。
这样的星空景象对丁琎而言倒没什么稀奇的,部队野训的时候他们去过很多地方,当然也包括沙漠,晚上在外露宿,多的是机会能看到星星。“雪豹”里大老爷们儿居多,几个女队员打起架来比男人还狠,他们在外野训的时候皮都能脱掉好几层,谁还会有赏星的心思,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闲情风花雪月。
论起来,丁琎还是第一次带姑娘来看星星,也难怪刚才热黑给他车钥匙时表情诧异又古怪,瞧着他一脸探究。
流星拖着彗尾划过,周轶偏过头问:“许愿吗?”
丁琎笑:“你还信这个?”
“不信。”周轶说,“应个景,我帮你许一个。”
“许什么?”
“……世界和平。”她说完自己倒先笑了。
丁琎陪着她笑:“你呢,有什么愿望?”
周轶沉吟:“我现在真有个小愿望。”
“嗯?”
“你过来,我告诉你。”
丁琎没犹豫,往她那儿凑了凑,周轶的手往他肩上一搭,翻身岔开腿坐在了他的腿上,丁琎身子往后一仰,下意识地就揽住了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
周轶的手顺着他的脖子摸到了他的脸,她两手捧着他的脸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齿间还余有一点儿淡淡的烟草味儿,不是老烟枪那样的浓重,反倒有点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