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景咬牙作势要逮她,兰兮芝躲开他,两人就在雪地里毫无忌惮地跑开了,最后一来一往地互扔雪球打起了雪仗,也难得他们无论何时何地都能闹起来。
周轶噙着笑看着他们一个笑一个闹,丁琎则低头看着她的双脚。
她穿着一双小白鞋,这种鞋根本不耐寒,刚才在雪地里走了这么一遭,她的脚踝估计被冻得不行。
“你还带了别的鞋吗?”他问。
周轶愣了下,低头看向自己的脚,顿时了然却故意问:“凉鞋?”
“……”
丁琎想也是,她本来是来玩的,且现在是夏季,她也不会料到会碰上一场暴雪。
周轶对自己的脚倒不太在意,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饶有兴味地问:“心疼我?”
丁琎绷着脸,目光从她的笑靥下移到她的露在外面的双手上,一本正经地告诫她:“手部肌肉被冻伤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你如果还想继续画画就上车上呆着。”
周轶的表情有了一丝犹疑。
丁琎像完成任务一样,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也不管她到底听没听进去,他在用行动告诉她,他反正给她忠告了,愿不愿意听是她的事。
他往除雪队方向走了一段路,再回头周轶已经坐进了车里。
原来她也不禁吓唬,丁琎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第44章
孟哥和官兵们一起在铲除路边的积雪,丁琎借了把铲子也加入了除雪工作,一些司机也没闲着,主动搭了把手。
孟哥转眼看到丁琎,突然有些怀想地感慨道:“你刚去‘北界山’那一年冬天,山上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雪,你还记得吗?”
丁琎点头。
“北界山”位于荆国的北部,是荆国和吏国的分界山,“雪豹”的驻扎地就在那儿。部队营地很偏僻,在深山巨谷里,从队里到最近的镇上开车也需要四五个小时,他们若不出任务呆在队里训练完全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
因为纬度高,“北界山”的冬天来得早且冷,他刚入队那年山里大雪,几天几夜下个不停,他第一次知道雪原来可以积得几丈高把人给埋了。雪停后,进山的公路被积雪遮得严严实实,给部队运送物资的车没法儿进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队里眼看就要断粮了,大队长当机立断,手一挥就让他们这批新兵去铲雪,美名曰入队考核。
那几天的确是累得够呛,也没有除雪车帮忙,全靠人工手动,从早到晚除了中途啃干粮的时间,他们几乎都在铲雪,等把山间公路的雪除完后,不少人都被冻伤了,很多人包括丁琎和陆谏,整张脸都被冻得发红皲裂。丁琎还记得那是他认识陆谏以来他第一次生病,他是南方长大的,更是扛不住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丁琎也是在他回营倒下后才知道他发高烧了,而在此前他一直咬牙坚持完成着除雪任务。
“那时离现在也有五六年了。”孟哥回忆起当年的场景,不由地喟叹一声,“你现在也挑起队里的大梁,成为‘雪豹’的主心骨了。”
他轻叹一口气,语气忽有些低落:“只是可惜了陆谏。”
“他没事。”丁琎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