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轶掀开眼睑看他,过了会儿才极轻地“嗯”了声。
她披着军大衣站起来时还晃了下,丁琎以为她坐久了腿麻,见她走到了床边上坐下才收回目光,重新给火炉添柴。
周轶裹紧大衣,阖着眼背靠着木墙缩在角落里,她像是累极,休息时眉头还蹙着。
丁琎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她呼吸的频率不太对,不是常人睡觉时和缓悠长的节奏,而是急促厚重的。
“周轶?”
丁琎先是低声喊了她一声,她没答应。
他往床边走,又喊了一遍:“周轶?”
还是没有反应。
丁琎走近了看才发现她额上有汗,嘴唇微张,在费力地喘着气。他伸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旋即拢起眉。
她发烧了。
丁琎轻轻晃了下她:“周轶、周轶,听得到吗?”
周轶不适地□□了声,眉间纠出了个小结,看上去很不舒服。
丁琎又碰了碰她的脸,触到满手的滚烫,她已经烧糊涂了。
是他疏忽了,这么大的雨,不是像他这样长年在风里雨里训练的人根本吃不消,何况夜里山上降温,湿冷的空气会往骨子里钻。
周轶似乎很冷,缩着身体把自己蜷成一团,那件军大衣盖在她身上更显得她十分娇小。
丁琎忽略了一个细节,他扶着周轶坐正,她身上的军大衣滑下肩,他拿手摸了下她的衣角,果然还是潮湿的。
这里荒山野岭的也没有可换的衣物,再这样下去她会烧得更厉害。
丁琎盯着她的脸再一次感到为难。
如果是之前,他倒不会像现在这样顾忌。
周轶坐不正,身体像是没有主心骨一样往前倒,丁琎忙扶了下,最后下定决心似的抓住她的衣角往上掀。
火炉又“荜拨”了一声,火光闪动跳跃。
丁琎的目光一直盯着木墙上他们的影子,他其实刻意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但是他们的影子是紧紧相依偎着的。
他抬起周轶的双手,略有些困难地要帮她把那件短袖脱下,指尖偶尔触碰到她的皮肤都像是有灼热感,他没往下看,衣服一脱立刻就用那件军大衣裹紧她。
丁琎仍让周轶靠着墙,他用柴火简单地搭了一个架子,然后把她的衣服晾在火炉旁边。
周轶又蜷成了一团,丁琎听到她好像在说话,走过去了才听清她在说冷。
丁琎把军大衣外套给她扯紧,他身上有热气儿,周轶本能地往他怀里钻。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要推开,察觉到她在发抖又于心不忍,他这一犹豫,周轶就彻底贴在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