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冲咖啡,喝得习惯?”
章入凡双手捧着咖啡杯,她对咖啡了解不多,对手冲更是知之甚少,但她还是给了正向的反馈,“挺好喝的。”
沈明津端详她的表情,几秒后才敛起视线,语气平淡道:“喝得习惯就好。
章入凡的拇指无意识地抚了抚咖啡杯的杯把,静默片刻才仰头看着他,颇为小心地问:“沈明津,我们能聊一聊吗?”
沈明津眸光微动,大大方方地坐下,“可以,你想聊什么?还是上回那个话题,我和你表白的事?”
即使是以前的感情,此刻章入凡听沈明津自然而然地提起,心头还是微有触动。她想起那晚外婆说的话,抿抿唇,下定决心般张口说道:“动员大会那天真的很抱歉,我不是存心要说那样的话让你难堪的。”
“我知道。”
“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的,你那天心情不好。”
沈明津看到章入凡目露惊讶,把她的话抢先说了:“我怎么知道的?”
章入凡张张嘴又阖上,只是看着他,等他解释。
沈明津难得迟疑,片刻后才还原那天的场景,“我看见你哭了。”
章入凡这两天反反复复地回忆起动员大会那天的事,自然也记起了自己当天因为家里的事哭了。
父亲章胜义从小教导她要坚强,所以章入凡很少流泪,受了伤吃了苦都是生忍着往肚子里咽的,动员大会那天是她鲜有的几次情绪失控。她的崩溃是悄无声息的,眼泪是默默淌的,至多不过几滴泪水,尚不及打湿脸颊就被她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她始终以为那回的神伤无人知晓,却没料到被沈明津看到了。
“那天早上我在你书里夹了一封信,但是你一整天都没给我答复,傍晚看到你……我没忍住就冲动了。”
沈明津没好意思说动员大会那天是他十八岁生日,他自恋地觉得自己十八岁了,是男人了,可以向心仪的女孩告白了。前天晚上他想了很多表白的方法,以他的性格,就算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示爱他也可以坦然做到,但章入凡的性格不像他。
他知道她不喜欢成为焦点,所以一切兴师动众轰轰烈烈的方式都被他排除了,左思右想后,他选择了最古老的告白法——写信。他一连写了好几封信,抓耳挠腮洋洋洒洒,却怎么都不满意,想到语文老师在课上说的要抓住中心思想,他最后只在信纸上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上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