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皇帝见这二人吵架还挺有意思,没有什么压迫感,反而像唱戏。
许久没看戏了。
不过,戏虽好看,事情还是要解决的。这件事,看似是魏锦余和一个小宦之间的约定,其实却不简单,郭宝宝身后是傅筠山,也就是整个东厂,如若是随随便便被人怀疑却没有惩戒,到头来,让东厂如何立威,如何为他办事呢?再往大了说,郭宝宝代表的是宫中宫人,若是得不到公平对待,也会引起宫人与侍卫之间的嫌隙,不定会招惹出什么乱子。
自己惹出来的事,就自己承担吧。若郭宝宝不依不饶非要对魏锦余用刑,反而会让事态严重,好在这小子有分寸,刮刮胡子只为看他一个笑话,这是最好的结果。
皇帝沉思片刻,双手往身后一背,对魏锦余道:“你父亲,朕是了解的,他常常说,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信义是最重要的。相信若是由他来选,在胡子与诚信之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可是……”
“此事,就由朕做主,魏锦余犯失察之过……”皇帝顿了顿,从来没罚人刮过胡子,接下来的话有点拗口。“罚没胡子……”
没收胡子?
郭宝宝差点儿笑出来。
皇帝也觉得这话说得听起来可乐,与自己威严的身份完全不匹配。但说都说了,本来也就是件荒唐事儿。他挺挺身,让自己显得更高大一些。
“张保。”
“臣在。”
“去取一把剃胡刀,赐于郭宝宝。”
“是。”
张保应声退去,皇帝对郭宝宝道:“以后你就每日去……呃,给他刮胡子吧。”
他都懒得组织语言了,就这样吧。
郭宝宝直接叩首,“小的遵旨。”
皇帝:???
朕何时下旨了?
没有啊。就因为不是下旨,所以才懒得组织语言,大白话的说了那么一句,怎么就忽然变成圣旨了?
再看魏锦余,面如死灰,一脸绝望,好像要死的样子。
皇帝知道他最爱惜他的胡子,本想着要给东厂一个交代,就罚他刮一两次胡子,日后免了也就得了,谁知这郭宝宝磕头磕这么快。
唉,一国之君,金口玉言。
人家都领旨了,那,那还能有说了不算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