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责备了,郭宝宝却没有一丝忌惮,反而对傅筠山眨眨眼,嬉皮笑脸的。
“原来厂公是担心小的,所以才来永和宫的呀。”
傅筠山垂了半张眼皮注视眼前这厮。
宫里娇羞的小宫女他见得多了,还从没见过如此造作的。
“咱家是怕你惹事生非,回头再给东厂招惹麻烦。”
“那不都是一样吗?”郭宝宝微微颔首,垂了眼睛乖巧道。
月光下,她的脸更显得白净,卷长的睫毛随着她骨碌碌乱转的眼睛不时扇动。
傅筠山冷眼瞧着,心想:虽说是个瘦猴儿一样的东西,倒也有些姿色。
他微抬下巴,稍做舒展,“冯吉做局害你,是咱家意料中的事,也早就做了准备替你解决,你因何要擅作主张,行如此冒险之事?”
郭宝宝噘嘴道:“小的不是怕轻易服输,动不动就找厂公帮忙,反而给厂公丢脸嘛。好歹,小的现在不是厂公您的人嘛。”
闻言,傅筠山失笑,“呵,这么说,你倒是为咱家好了?”
顿了顿,他朝永和宫方向望去,“弄些个破蚕茧,就敢往贵妃娘娘玉体上招呼,万一娘娘容颜受损,你十个脑袋也保不住。”
“不会受损的厂公,我以前做过很多次了,我自己也用过,效果特别好。厂公你要不要,回头小的做些蚕丝香皂给你,可好用了。”
傅筠山皱了眉头,心说这东西,就是个江湖混惯了的,不知道怕,也不知道规矩,留在身边早晚是个祸害,还是尽快查清自己想查的东西,送她出宫吧。
他朝竹苓扫了眼,竹苓毕竟是从小入宫的,对于宫里人的习性很清楚。只是一个眼神,他便立刻心领神会,当即带着其他小宦,退去一旁,留下郭宝宝单独听话。
竹苓退开后,傅筠山接着问道:“什么香皂咱家就不用了,不过,冯吉你打算如何处置?”
郭宝宝笑道:“厂公,方才贵妃娘娘说了,她会帮我出头,下他的威风。”
“只是下威风就算了?”
郭宝宝被问愣了,“那厂公的意思是?”
“冯吉在混堂司多年,与宫里的脉络早已打通。他今日视你为敌,对你便不是好事,若他走走门路去了别的衙门,处处与你作对,给你做局,你可就一点儿法子也没了。倒不如趁现在,你还能拿捏他的时候,趁早踩死,免得日后麻烦。”
郭宝宝想了想,连连点头,“嗯,厂公说的是,小的再熟悉熟悉混堂司的运作,然后就找个由头罚他去浣衣局。”
傅筠山又叮嘱道:“近日你行事多加小心,咱家来时发现混堂司附近有府军前卫的人出现,恐怕是魏锦余还没有打消对你的怀疑,所以派人盯着你呢。”
郭宝宝顿时怒道:“这家伙,有完没完了,不好好抓他的纵火犯,一天天就跟我过不去。”
“魏锦余是这么个人,只要他怀疑的,必定追查到底,你小心点儿便是。”
“谢厂公提醒。”
说完正事,傅筠山稍稍舒展腰背,随后朝她摊开手掌,“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