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宝一副大包大揽的态势,让这些在宫里装聋作哑惯了的人看着有些好笑,心说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她本打算拿着册子回东厂去,但魏锦余却在这被烧的焦黑,走风漏气的一层大殿里备了张桌椅。
他指着桌椅道:“郭公公无需劳顿往返,就在此分录吧。”
这家伙,是怕我动手脚?
她对魏锦余笑了笑,“行吧,在哪儿不是做事呢,还省的咱家来回跑。”
她拿册子习惯性的往魏锦余胸前拍了两下,冷言道:“魏佥事真是办事周到啊。”
魏锦余低头看了眼被拍打的胸口,心道:此人当真无礼。
郭宝宝落座,提笔翻册,看着册上的字默念,“珊瑚红鲤?”
念完,她拿笔戳着脑门嘟囔,“鲤鱼?这该是已经烧成灰了吧?皇帝还真奇怪,鱼竟然养在这种地方……”
不管了,先写吧。
她在易燃物一列中,一本正经的写下四个字:珊瑚红鲤。
暗中观察她的魏锦余见她皱着眉头嘟嘟囔囔,便走了过去,一瞧她这字,浑身就像有虫子爬过一样的膈应。
“你,你写的这是什么?”
郭宝宝仰头看着他,“嗯?当然是字啊。”她用笔依次指了四字,“珊,瑚,红,鲤。你不认识吗?”
魏锦余一脸黑线,还问我认不认识,你那写的跟虫子爬出来的一样,搁谁能认识?
实在是不熟,他没好意思明言。
他吸了口气,且将她这字的好坏放下,转而问道:“公公为何将珊瑚红鲤归入易燃物之列?”
心说莫不是存心给我使乱吧?
“鲤鱼虽不似字画布匹这些易燃,但也是可以烧成灰烬的啊,既然成了灰烬,自然也就不会留于现场,当然要列入易燃物之列。”
魏锦余:……
“此乃珊瑚红鲤。”
“是啊,珊瑚一样的红色鲤鱼嘛。”郭宝宝眨巴着真诚的眼睛。
魏锦余无语,“此乃万宝楼,并非鲤鱼池。这珊瑚红鲤乃是以牛血红珊,精雕而成的锦鲤摆件儿。”
“啊?珊瑚啊。”郭宝宝愣住。
魏锦余指着册子上珊瑚红鲤旁边的注释,“这下边不是有注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