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四楼打开,冯斯乾按住暂停,“没有。”
某个包房有客人在唱黄土高坡,震得我发抖,“她手脚不干净,吃里扒外吞了我不少钱,都流入你口袋了吗。”
他笑了一声,“韩卿,你是我见过最洒脱不受束缚的女人。”
我说,“所以你搬空我的钱,逼我服软,找你索要,以此牵制我,掌控我,你知道我走不了,我在江城有太多羁绊。”
他看向我,“感情留不住你。”
我冷笑,“冯斯乾,你根本不了解我,感情是唯一能留住我的东西,而我们到今天这一步,我有过错,你更有过错,不是感情留不住我,是你的感情不配留住我。”
我迈出电梯,他突如其来一句,“我没撒谎。”
我驻足,电梯门合拢,走廊的灯光极暗,也极多情,映在他黑白分明的眉眼,“什么意思。”
“冯董——”赵总这时从安全通道爬上四楼,气喘吁吁跑到冯斯乾身边,“我没来迟吧。”
冯斯乾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你来早了。”
赵总满头大汗,“那我再下去。”
“不必了。”冯斯乾走进401,赵总殷勤跟上,“冯董,我公司真有麻烦,银行催贷款,几项工程都要资金周转,润元的那笔尾款又收不回,再僵持一阵,我的总经理位置不保了。”
冯斯乾坐下,“润元的老总,我替你打个招呼。”
赵总坐在他对面,“那可救急了,冯董,我渡过这一关,好好报答您。”
冯斯乾感觉到坐垫底下隆起一个鼓包,他手探进缝隙,拽出一条带亮片的黑丝袜,浓烈的茉莉香弥漫在空气中,那是独属我的味道,他挑起旋转着,明知故问,“谁的。”
我夺过,“我的。”
他审视我,“你的。”
“你聋了?”我弯腰,对准他耳朵,“应酬老板时精心打扮穿的丝袜。”
冯斯乾神色喜怒不定,“哪位老板下手,袜子扯烂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剐破的,顺手搁在401了,我将袜子攒成团攥在手心,“做生意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冯斯乾笑着,“韩老板这样豁得出,场子却要黄了,实在令人惋惜。”
我没理他,扭头出去,冯斯乾一边摸烟盒一边叫住我,“你亲自开酒,需要点什么。”
我合住酒单,“点什么酒无所谓,取决于小费,给你打折,一百万开一瓶。”
他解衣扣的手一顿,“你背了多少负债,穷疯了。”
我潇洒转身,“没钱让老板开酒,你吃错药了?”
冯斯乾扔出一张限量发行的黑卡,“开。”
我拾起卡,在掌心掂了掂,“什么额度啊。”
他后仰,气质慵懒又矜贵,靠着沙发背,“开到你手废了。”
我用开酒器拔出酒塞,将酒瓶摔在桌上,他一扫瓶身的商标,“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