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我自己作的。”
他没忍住笑,“还算有自知之明。”
他背对我穿西服的时候,一个黑色的长方形从他口袋里滑出,“斯乾,你——”
我没说完,后半句戛然而止。
掉在地上的是录音笔,和黄清交给我的那只一模一样,林宗易豁出命才搞到的物证。
冯斯乾听到我喊他,转过身,“还有事?”
我下意识踩住,“你..你晚上回来吗。”
他淡淡嗯,“没应酬。”
我跟随他出去,何江刚要发动引擎,冯斯乾制止,“等下。”
他降落车窗,揭过一缕阳光看向我,“真没事了吗。”
我回答,“没了。”
他目光停落在我身上,像是有沉重的心事,直到何江询问他走吗,他才升起玻璃,“走。”
我杵在原地目送,车拐了个弯,消失在阳明大道,我立刻捡起录音笔,飞奔上楼,钻进毛毯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打开录音,里面传出一个男人和仇蟒的对话。
男人说,“有华子挡枪,蟒叔想玩多大,就玩多大。”
仇蟒在倒茶,断断续续的水声,“华子是我的义子,我挺看重他,可他太糊涂,妄想对他的干爹下手,踏着我立功,这堆烂摊子给他长长教训。”
男人大笑,“命都搭进去了,他长教训也晚了。”
仇蟒提醒他,“云山仓库要盯紧,如今查得严,我提前放出烟雾弹,华子的注意力都在橡山仓库,这边比较安全,等烟酒卖干净了,我会找时机弄他,车祸不是很寻常吗。”
男人半信半疑,“不过华子一向狡猾,他未必没有留意云城的动静。”
仇蟒很笃定,“他从未离开过万隆城,老乔目前寸步不离跟着他,我在橡山仓库增派了保镖,制造出严密看守的假象,戏演到这种地步,他肯定信。”
男人问,“您的资产有渠道转移吗。”
仇蟒说,“我安排了渔船,月底往境外送十亿现金,在东南亚中转,再转账到瑞士银行。”
男人说,“运送现金可是一笔大工程,起码准备两艘渔船。”
我没再听下去,关闭了录音。
果然是至关重要的证据,难怪冯斯乾亲自出马拦截,这份情报保林宗易的性命绰绰有余。
我换了衣服从卧室出来,吴姐正好在天台上清洗鱼缸,“太太,陈太太打电话约您去大剧院看戏。”
我随口敷衍一句,“有空我再联系她。”
我迈下台阶,猛地回味过来,“你称呼我什么?”
之前她也称呼过太太,但我和冯斯乾当时的关系很微妙,他跟孟绮云那段日子打得相当火热,孟绮云甚至向我提出她当正室,我当情人,彼此和谐共处。我憋了一肚子火,赌气让保姆改口,这俩月她都称呼我韩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