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经常陪我去滨城各个场子露面,人尽皆知我最宠她。四天前韩卿去夜玫瑰,撞上我在黄清房间,底下人都看见韩卿受委屈了,包括六子。”
仇蟒顿悟,“看来你已经为她算好了后半生的安稳了。”
林宗易默不作声收起烟盒,扔在桌上,“韩卿以后出事,黑手只会是蟒叔您。”
仇蟒盯着桌角一个陈旧的相框,相片里女孩是仇倩倩。
“放掉她,假如她不识趣,在背后接着捅刀。”
“她不会了。”林宗易打断仇蟒,“我放了她,她求之不得。这辈子她不可能再沾染我。”
他撂下这句转身。
“华子。”仇蟒喊住他,“你等一下,她马上过来。”
林宗易骤然握紧拳,嗓音比刚才更低哑,“仓库有一批货需要清点,不等她了。”
仇蟒讳莫如深注视他,“怕自己舍不得,是吗。”
林宗易眉眼淡漠,不带一丝感情,“没什么舍不得。”
他直视这扇门,长发的影子投映在地面,他察觉到我存在,“缘尽了,强留反而结怨,她能害我一次,也能害我第二次。”
林宗易拉门走出,我躲在墙角下,经过我身边,他没偏头看,但缓缓停下。
我靠近他,“我通知程泽将林恒带去蔚蓝海岸,有保镖守着。”
程泽前脚露馅,我后脚便打电话让他送回林恒,否则肯定要受牵连。
林宗易沉默片刻,嗯了声,迈步离去。
我深吸气,推门进入书房,仇蟒在桌后看着我,“来多久了。”
我直截了当回答,“您和华哥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他意味深长笑,“你挺有本事。”
我面不改色,“蟒叔,我绝不捅刀了。”
“那是你的事。”仇蟒走到窗前,外面的小院一地落花,“华子什么都不要,就要你平安,我应允了他。无论你和他多少恩怨,我不再动你了。你随时离开吧。”
我杵在台阶上,长廊尽头的白槐开了,海棠枯了。
我和林宗易就像它们,海棠凋零,槐花盛开,刹那交集,阴差阳错。
我犯错总是早一步,他补偿总是迟一步,我最初只感受到他的利用与冷血,即便我垂死挣扎命悬一线时,他也照样沉得住气。
藏在暗处诱导冯斯乾出面,葬送纪维钧,铲除王家,扳倒殷沛东,这一桩桩阴谋他从未沾手,却把我当棋子,操纵冯斯乾逐一替他摆平。
其实我动摇过不止一回,可林宗易设下一盘又一盘的大局,在我动摇不久后便浮出水面,给我一记耳光。
他将真情包裹在利益算计之中,瞒天过海。我分不清,他又何尝不是在失去与伤害中才认清,袒露那颗不与人知的真心。
我从上午等到黄昏,林宗易没出现,倒是六子来了,“嫂子,您晚上八点回江城的飞机,华哥买完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