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斯乾凝视那根领带,没有出声。
我进入卧室,反锁门。
许久,冯斯乾走过来,他拧动门把,发觉上了锁,他静默站了几分钟,离开了。
冯斯乾走后,我也离开澜春湾,直奔市区一家咖啡厅,在临窗的位置找到蒋芸,坐在她对面,她问我见到林宗易了吗。
我摇头,“没见到。”
我将弄堂里的一幕跟蒋芸说了,“我偷偷向蟒叔求和,他答应了,照样派人下狠手。”
蒋芸很震惊,“这么毒辣?”
我端起面前的咖啡,“林宗易大概率能逃过一劫,那晚周德元和冯斯乾的人联手在码头围堵他,分明是十拿九稳的局面,结果蟒叔出马直接在边境救走,有他幕后撑腰,林宗易一旦缓过劲,肯定加倍还回来。”
我看向橱窗上的透明贴花,“就算逼得他坐牢,最多三五年,等他放出来——”
我闭上眼,没再说下去。
蒋芸打量我,“你是怕他死不了,出来报复吗。”
我用小匙搅拌着奶精,“林宗易这种人有仇必报。我当初揭发他,没想到他背后竟然有蟒叔,这步棋阴差阳错,给自己捅了娄子。
不能彻底捶死一个人,不如见好就收。我掩护了他两次,每次都刻意做得很明显,他一定认为我悔悟了,才愿意掩护他,冲我这一份迟来的情意,他报复也能手软一些。”
蒋芸噗嗤笑,“苦情戏你最拿手了,眼泪像自来水似的,其实多数男人只看表面,他分不清真假,他喜欢你,你肯演,他也高兴。他不喜欢你,你真心的,他也嫌烦。”
我有些心不在焉,“最近孟绮云花样百出纠缠冯斯乾,照她的势头,不等林宗易折腾我,她把我和冯斯乾先折腾散了。”
蒋芸的同学在人民医院当护士,她有耳闻孟绮云自杀住院,“死心眼加白莲花,别小瞧这姑娘,没准是顶级绿茶。”
我后仰,靠在椅子,“她不是绿茶。她是光明正大抓着冯斯乾不放的,男未婚女未嫁,处境难堪的是我。”
我魂不守舍望着早已凉透的咖啡,“芸姐,冯斯乾几乎不流连花花草草,孟绮云是他的例外,女人对情敌的直觉很准,我担心孟绮云扳倒我。”
蒋芸叩击着桌角,“你有什么想法。”
我告诉她计划,蒋芸琢磨了一会,“好办,我手头的型男挺多。”
我俩一拍即合,我回家听信儿,当晚冯斯乾没回,何江说他去湖城了,给孟小姐定制项链做生日礼物。
我心口沉甸甸的,翻来覆去又是一夜没睡。
转天中午蒋芸通知我,她安排了三个鱼钩,一个是运动型学长,一个是斯文型律师,还有一个是肌肉型健将。
配置真不赖,地点在长虹街西餐厅,孟绮云正好和朋友在那边吃饭。
我全副武装,然后开车杀过去。
从中午到傍晚,这仨演员轮番上阵,起初我看得津津有味,后面我差点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