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斯乾笑了一声,“人捏在手上,将林宗易斩草除根的办法就很多了。”
晚上我们去了一趟春昌路,是云城最老旧乱的区域,正因鱼龙混杂,才好打探消息。
外面下着小雨,周浦撑起伞,我跟在冯斯乾身后。
他换了纯黑的衬衣西裤,系着银色领带和皮带,上衣下摆扎进腰间,服服帖帖没有褶痕,轮廓笔挺阔长。
我从没见过如此沉郁阴暗的冯斯乾,没有半点平日斯文清俊的影子,刚毅又冷血,哪怕不声不响伫立在那,也是威慑人心的硬骨头。
他很喜欢在正式场合梳背头,整张面庞立体分明,那种潇洒独特的熟男韵味,介于亦正亦邪,尤为惊心动魄。
冯斯乾撩眼皮,端详牌场的入口,大富豪棋牌城。
他不疾不徐焚上一根烟,周浦说,“地下停车场改建的,蟒叔的生意。”
冯斯乾前脚进门,所有人都在打量,看出不是本地人,揣测我们什么身份,不过没多久,他们又重新打起牌。
只有一个打赤膊的糙汉子凑到跟前,“兄弟,眼生啊,外地来发财的?”
周浦立刻拦他,阻止男人靠近,冯斯乾撇开他手,默不作声嗑出一支,男人舔着门牙笑,“嚯,典藏版的黄鹤楼,大人物啊。”
他点燃咂吧滋味,“劲儿挺大。”
男人拔下,晃了晃,“一支几十块吧。不白抽你的,打听事吧?想问什么随便问。”
周浦搬了椅子,冯斯乾坐下,剩下的半盒烟送给男人,男人眉开眼笑,“一看你就是干大事的,开牌场?”
冯斯乾漫不经心抽了一口,“好赚吗?”
“不好赚啊!”男人抖着腿,“云城有名气的牌局和酒吧,姓什么知道吗?”
冯斯乾略歪头,笑容诡谲邪性,“仇?”
男人一拍椅背,“对,仇老板的。你一个外地人耳风挺灵通啊。你要开场子,先知会仇老板,他允许了你再开,不然你一天就得关门,你信不信?”
冯斯乾含着烟头,“不信。”
男人气得火冒三丈,“我没唬你,仇老板手下的保镖个个厉害,他们轮番到你场子里闹事,你开得了?”
冯斯乾问,“最厉害的那个叫什么。”
“都厉害,有全市的散打冠军。”
冯斯乾扫了一眼大厅,每张桌都坐满人,少则也有七八十个,“华子,有这号人吗。”
男人面色微妙,“你从哪听说的?”
冯斯乾鼻腔溢出一缕青雾,“有没有。”
男人嘬牙花子,“负责酒吧的,华哥。”
冯斯乾掸了掸烟灰,“多大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