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
都说娱乐圈是一个大染缸,商场又何尝不是,再单纯的人,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浸泡一遭,骨子里的纯真仁慈也都化为乌有了。利益是贪吃的毒虫,把胃口撑大,把真性情蚕食不剩。
回蔚蓝海岸的路上,冯斯乾那辆宾利始终和我们保持并驾齐驱,司机快,对方的司机也快,司机慢,对方也紧随其后减速,司机请示林宗易的意见,是否改道,林宗易闭目养神,“回家而已,不必管他。”
我下意识望向窗外,殷怡在车里帮冯斯乾清理伤口,他正好也望向我这边,而且似乎望了许久,我们隔空对视,我心虚迅速移开。
林宗易手掌覆在我手背,他并未强求问我什么,只是用手温柔安抚我紧张的情绪。
我忍了又忍,“宗易,我惹祸了。”
他缓缓睁开眼,目视前方,“没事,不是你的错。”
我问,“那他会报复到你头上吗。”
林宗易一点点焐热我冰凉的手指,“随他,只要他有这份道行。”
冯斯乾的车在不久后率先驶离,我瞬间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着趴在林宗易胸膛,车窗上是摇曳的霓虹,远处楼厦一片纸醉金迷,时浓时淡的光影映照在林宗易侧脸,无法形容的深刻与俊美。
他把我拥进怀中,我耳朵重叠在他心脏,感受着来自于他精壮的身躯和恰到好处的体温,无声无息吞噬掉我,他的心跳在长夜里又稳又沉。
司机从后视镜内望了一眼后座,“程威也带上阿平回昌城了。”
仿佛是林宗易意料之中的结局,“看来阿平很合他口味。”
司机打闪,调头拐出路口,“您亲自挑选的人,怎会入不了程威的眼呢。有阿平监视着,冯斯乾在背后试图和程威有什么动作,我们一清二楚了。”
我伏在林宗易胸口,一动不动。
第二天我睡得迷迷糊糊,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吵醒,我闭着眼接听,蒋芸在那端问,“你捅的?”
我还未彻底清醒,翻了个身继续睡,“捅什么。”
蒋芸说,“冯斯乾昨晚去医院了,到现在还没露面,一直在医院里。”
我一霎困意全无,猛地从床上坐起,“这么严重?”
她嗑着瓜子,咬字含糊不清,“险些扎脖子动脉了,你说严不严重。”
我分明记得我是刺入他肩膀,也许当时慌了神,手又吓得哆嗦,银针在皮肉下动了动,触碰进颈侧了。
“我继子早上来家里,他听朋友说的,冯斯乾被人用利器捅伤,看力道是一个女人捅的,对外全面隐瞒消息,我一琢磨,百分百是你干的,在江城谁敢动他啊,也没机会近他的身。”
蒋芸幸灾乐祸笑,“行啊韩卿,你个小浪蹄子有水平啊,不愧是我带出的台柱子,这位狠角色搭进半条命都舍不得收拾你。”
我攥紧手机,“既然封锁了消息,那是谁泄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