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易这一去,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都没露面,我询问保镖,他只说不了解。
我盘腿在沙发上,嗑出一支香烟,是林宗易昨晚留下的烟,我下意识点燃,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小腹,又悻悻放下打火机,夹在指尖没吸,手也顺势搭在沙发背边缘,另一只清闲的手撩动头发,发丝掠过眼睫的刹那,模糊之中我看到房门被人推开。
雪白的衣角涌入,我飞快把烟甩进沙发底下,爬上床躺平。
紧接着大夫进入病房,“检查。”
男人身高足有一米九,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单眼皮的桃花眼,裹得严实也遮掩不住意气风发的年轻感,短发打了一层厚重的发蜡,他的造型眼熟,而且是极其眼熟。
我心不在焉坐起,上下打量他,“我的主治医生不是周主任吗?”
男人没回答我,他摆弄胸前挂着的听诊器,故意拿腔捏调改变原本的音色,“解开衣服。”
我虽然怀疑不对劲,但门口有保镖把守,乱七八糟的人不敢混进病房,我犹豫着配合他解了一颗纽扣。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灰色牛皮笔记本,专注翻阅着,“精神病是吧?”
我蹙眉,“我病例是精神病?”
他扶了扶眼镜框,从上方的缝隙端详我,“我看你像。”
他的眼镜没镜片,只一副金丝框架,正常人谁这么打扮,我立马搪开他靠近我身体的手,“我需要保镖。”
他破音了,“要保镖干什么?他们又不会看病。”
我警惕眯起眼,他咳嗽两下,“你不能讳疾忌医,我是有职业道德的护士。”
我眼眯得更深。
他正色改口,“有职业道德的大夫。”
男人摁住我妨碍他的右手,装模作样将听诊器贴在我胸脯,“不错。”
又隔着病号服下移到腋窝,“很饱满,比以前发育了啊。”
“程大夫。”我突如其来喊他,他一时没顾上伪装自己的音色,泄露了原音,“什么事?”
是程泽。
我怒不可遏抓起果篮里的凤梨对准他脑袋猛砍,“学会装神弄鬼了啊!你还扮演大夫了,占我便宜啊!”
程泽丢了听诊器抱头躲,“我没占!”
我瞪他,“没占解什么衣服?”
他结结巴巴解释,“我不是大夫吗,我进来什么都不干,那不露馅了吗?我也没摸你啊。”
他颧骨粘住一枚竖起的凤梨刺,莫名带点滑稽的可爱,我说,“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