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林宗易擦肩而过的一霎,视线扫过我,又想到什么,他嘴角噙着一丝笑,“不,我险胜。”
他说完扬长而去。
我哽在喉咙的一口气,彻底吐出。
他们截至目前依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撕破脸,林宗易部署刘桐向董事局揭发,冯斯乾不在场,暗算林宗易的会会馆,冯斯乾同样没有出面,而是通过例行检查翻了他的船,对于高段位的商人而言,不当面过招都属于暗箭,可收可放,给自己留余地。
林宗易威胁冯斯乾,照样没有言语上挑明,一旦直截了当戳破,谁都休想毫发无损,必须有一个说法。
然而殷家的亲缘横亘,以及各自的把柄,注定他们无法在这关头戳破,只能保留最后的体面。
我站在原地注视林宗易,他盯着脚下被穿堂风吹晃的一束灯影,没有过多表露什么,“韩卿。”
他喊我名字,“收拾东西,跟我回江城。”
他朝门外走,我及时拉住他,“宗易,我自己收拾。”
他不言语,算作默许。
我说,“我马上回来。”
我夺门而出,直奔隔壁9202号房。
那个接机的男人此刻在房中,他对冯斯乾说,“林宗易的阵营里有三位股东支持,而且他的具体身家不详,万一他豁得出高价从他们手上收购股份,冯董,林宗易要超越您了。”
冯斯乾太阳穴的筋脉微微暴起,“阻截他。”
男人一脸为难,“要阻截他,首先殷沛东的股份无论如何不能落他手里。这需要您想办法了,冯太太是否能利用上。”
冯斯乾拿起烟盒,用打火机点燃一支,斜叼在唇边,“殷沛东没给殷怡,他在防我。”
男人说,“接下来就看索文集团会不会倾覆在这笔工程上了。”
冯斯乾作出手势提醒男人,紧接着越过男人头顶,看向后面的我。
我主动开口,“我来拿行李。”
他望着我一动不动,他不松口,我没敢进去。
良久,冯斯乾问,“你这趟盘算了什么。”
我心脏咯噔一跳,下意识否认,“在你眼皮底下,我能盘算什么。”
他冷笑,“林宗易不是冲动的人。除非他配合你演戏,再或者——”
他一挥手,男人退到一旁,“林太太本事的不小,我从前低估你了,能让一个半生将女人操纵于股掌之上的男人,对你动那么一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