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嘘声问,“留下吗。”
冯斯乾没说话,他起身,径直往玄关走去,指腹掐灭手上烟头,他拧动门锁,这片老式民宅的物件又钝又旧,他尝试无果,又撤回,“开门。”
我完全猜不透他的意图,好像要离开,我当即跟上,“冯先生,很晚了,您自己开车吗?”
他鼻腔溢出一缕雾气。
我说,“住下吧。”
冯斯乾无动于衷喘息着。
我握住门锁的瞬间,他忽然擒住我手腕,往怀里一拽,我压根站不稳,狠狠地砸进他胸膛。
“留过几个男人?张口说一个,你有哪句不撒谎。”
我浑噩趴在他肩膀,“冯先生——”
“又接什么生意了。”他不等我解释,“我这单没戏了,要放弃吗。”
冯斯乾火热的胯骨抵住我腰肢,又猝然一翻,我的臀严丝合缝贴在他身前,我半拱着,就那一霎,有什么潜在的东西不一样了。
“韩卿,你可真有本事。”
我挣扎着才站好,冯斯乾又一次将我逼退到墙角,囚禁我在他的咫尺之遥,他胸口和一堵冰凉墙壁的方寸间。
他不是刻意囚禁我,他是如此漫不经心,我看着地板铺开的影子,他同我虚虚无无的交错,出乎意料的纠缠最惹人迷乱。
我有片刻的错愕,整个人恍恍惚惚。认识冯斯乾以来,我一直不太顺利,他总是用我难以算计的方式化解我的蛊惑,致使我沦为下风,然而此刻他再度用我意想不到的东西,他宽厚坚硬的腹肌,清晰至极的面容,以及染着夜露的乌黑短发,吞噬掉窗外的灯火和我视野里一切明亮,让局势失控到惊心动魄。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半剧烈燃烧着,他衬衣的气味无孔不入,是香水,亦或最简单的洗衣液的余味,却成为世上最性感的气味,搅动着我从未觉醒的欲望的细胞,和数年逢场作戏以致于对待男人麻木的神经线。
我竭力平静的心脏被他烫出一个细小却深刻的洞,而我身体另一半在迅速冷却,理智告诉我,冯斯乾的两只脚还站在悬崖边,即将有一只脚踩空的却是我。
我觉得呼吸困难。
他攥住我长发,强迫我扬起脑袋,颈部和下巴抻成一条近乎笔直的线,我摸索到脑后试图掰开他的桎梏,他其实并没用力,一名身材结实的成年男子最有可能释放的力道,他起码收敛了八成,可这样逼仄压抑的氛围,他的每个动作都充满了强烈的侵略感,我不由自主放大他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