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虞。”
一声薄脆清冷的声音兀自出现,一只手猛地拉住她,阮思被迫撞进少年结实宽厚的胸膛前。
一只手稳稳的扶住她,防止她被撞疼,阮思绷紧的弦一断,她眼中含着抗拒,直直看向头顶的人。
宋广白。
“……”谢文星攥住她滚热的手,他眉头紧皱的看了一眼外头人来人往的街市,他抬起肩臂,立即揽住了怀里的人,墩墩的,高挑的少年霸道的拢着她再次上了楼。
房门被重新拴住,唯独两人的小房间里,少年扶住眉眼呆滞的阮思,而后蹲下身来。
阮思坐在床榻上,她掀开眼皮,目光冷冷的扫在他的脸上。
“你心里已经很厌恶我了吧?”
阮思搞不懂,这个时候,他知道她厌恶他,他还能笑出来。
“有多厌恶?够不够让你记个十年?”
呵,有病。
少年压着她的手指,他本来白净的半张脸此刻高高肿起,像个猪头一般,可他却毫不在意,而是皱着墨黑张扬的剑眉,嘟起嘴低头给她红肿发热的手心吹了吹凉爽的冷气。
少年从怀里取出封着塞子一个精巧的小瓶子来,动作小心而轻柔的给她手心里倒了一些粘稠寒凉的绿汁。
他的手指轻点在她的手心,一点点抹匀那些汁液,他低垂着眉,说:“……不,你若讨厌一人,待他死后,你就会将他抛于九霄云外,哪儿还会记得?”
“忘记他,不在意他,才是最狠的。”
“接着水性杨花的寻花问柳,继续找野男人。”
阮思眼眸一颤,她吸了一口气。
“……忍一忍,这药很凉的,待会就不疼了。”
*
车厢里放了两大袋杂粮饼子。
阮思手捧着两个尚且热乎的白水煮蛋,马车晃荡。
……动作很慢的,阮思撩开了一角帘子。
依旧是少年熟悉的背影,少年身上还穿着脏污的白衫,他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可纱布却仍是重新被他绑上了。
这样每日相同的衣着打扮,就算不刻意,阮思都能清楚得记得他从头到脚的模样了。
而这一次,与以往稍显不同的,是少年背上背了一张粗制滥造的弓。
对,粗制滥造,并不平滑的木头制作而成,带着不整齐的划痕。
而身侧挂着的一筒箭镞,却很是精巧。
“……”阮思最后看了一眼少年背着弯弓挺直的脊背,闭了闭眼,收回了手。
逃亡的路没有尽头,可他们二人之间,不论结局是否合理,但总该要有一个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