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重回那个时刻,阮思依旧会选择用簪子刺死那个杀手。
宋广白杀父……
阮思抬起手,手指轻抚过少年手臂上沉疴的伤痕,正回忆之时,就见少年身子忸怩的往后缩了两下。
“姐姐,我自己来。”宋广白侧过脸,动作笨拙而慌乱的拿过她手里的帕子。
“……哦,好。”阮思回过了神,她着重瞥了一眼少年的胸口,没注意到少年逐渐发红发热的耳尖,就转过头去,去摸索包袱里的布囊。
“……”,宋广白凝了目光,偷偷看着阮虞的侧脸。
方才,因着阮虞的几句话,他整个人像是在做梦一般……此时,她温柔的给他擦拭手里的脏灰,却又忽地撩起他的袖子,轻抚他的手臂……
宋广白脸颊微热,他吞了吞口水,低着脑袋快速抓捏着手里的帕子摩挲干净。
“把手擦干净了就吃点东西,天要亮了,广白,咱们再休息一会就该赶路了。”
“……好。”宋广白咳嗽两下。
“嗯?怎么咳嗽了?”
她靠了过来:“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不不……”近乎结巴的,宋广白神思呆愣的摇摇头,又往后挪了挪屁股:“没有。”
“……”阮思微微皱起眉,不解的望了一眼他微微泛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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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醒醒。”
几声轻唤叫醒了阮思。
阮思悠悠睁开眼,就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咕咚”声。
目光一移,就见少年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分外自责的嗓音从那处传来:“姐姐的手好多拉痕……一定很疼吧?”
阮思的手扯动两下,少年骨节分明包裹着她的手,慢慢松开了。
“是我害得姐姐。”
“姐姐,若是你后悔了,就与我说,我不会……勉强你的。”少年说。
阮思坐直身子,彻底醒神。
外头的天已经大亮,虽是阴云密布无光无晴,但雨水暂停,与阮思而言,雨停了,便是一个好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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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的两手手心有意隐藏触目惊心的伤痕,已被人用衣衫白条笨拙的包扎好。
阮思难以想象,在她因着头脑昏沉禁不住睡去后,身侧的这个“独臂”小子是如何单手撕开自己的白衫,又是如何悄咪咪的给她包扎缠绕着她的手的。
阮思抿嘴举起手,呦呵,还歪歪扭扭绑了半个不像样子的蝴蝶结。
“姐姐,我去把马拉出去。”
“我来。”阮思不容置喙的拦住他:“你手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