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聿聿!”前头的懒马终是觉得痛了,它猛地向半空撅蹄子嘶鸣一声。
手中的缰绳被往上扯起,阮思被缰绳带去,一个不稳,整个人便从驾座上掀滚而下。
“嘶!”阮思重重的摔在街道旁的草垛上。
而前头的马也加了速,脚步快了好些横冲直撞往前奔着。
“……”阮思满身泥水,她痛苦的皱着眉,却连声音也不敢发出,什么疼都顾不上,就爬起来去追。
今夜,注定是一个倒霉苦累的夜晚。
阮思撑着这副瘦弱的身子,足足跟在马车后跑了小半刻,才摇摇欲坠追上了放慢速度的马。
“……”阮思撩开车厢的幕布,只见昏迷中的少年躺在垫着的几床棉絮上,倒是相安无事,阮思满身疲惫与冷意,慢慢松了口气。
借着夜色,阮思重新坐上了驾座上,她握紧僵持,扬起鞭,依旧是咬牙发狠的抽下去。
“聿聿聿!”前头的大马又痛的撅蹄子,这一次,阮思死死握住僵绳,马车速度加快的奔出了镇子的南大门,阮思也再没摔下来过。
***
一路奔腾,阮思紧握缰绳的手已磨出一圈一圈血糊糊的血痕,阮思再一次甩下马鞭,可懒马也是疲惫不堪力不从心,速度越发缓慢。
“……”
天还未亮,依旧是黑昏昏的。
密集的雨点砸在阮思的面皮上,她的全身,已冻得僵硬。
而脑袋,却滚热的不像话。
再这样下去,怕是还没天亮,她就坚持不下昏倒了。
*
庆阳镇十里外的一座破庙门前,破烂的大门紧闭着,里头看不分明,阮思紧握着冰冷的手骨,踩过一地泥泞的泥巴地,僵硬的推开了破庙大门。
破庙乌黑一片,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声,接着月色,阮思隐约瞧见头顶泛着幽幽的绿光。
细目一瞧……原来荒废的破庙里原来供奉的是一座两人高的菩萨石像,而那反光的珠子,竟是菩萨石像上青石雕刻的眼珠。
“……”
阮思不信神佛,不拜神佛。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而回身去拉还在雨里歇息的马匹。
*
费尽小半个时辰,阮思才颤颤巍巍的点燃了一小堆篝火。
这破庙里地上的枯叶树枝极多,阮思动作小心的将它们放入火堆里,见火焰渐旺,阮思才又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