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前的冷剑骤不及防被拔出,又飞出残影猛地刺入了龙床上不敢说话的“湘妃”脑袋上。
长剑从“湘妃”的右眼刺入,连人带剑被死死钉入墙中。
快的连痛苦的喊叫都来不及,荣宠一时的“湘妃”就香消玉殒了。
“……”,阮絮神情震恐,她跪在地上,忽地捂住自己的脖子。
曾经感受的痛苦似乎再一次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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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絮在温泉与冷景明欢愉时,还心中暗喜,想着自己高估了殿下对那人的深情。
可那人突然就死了,她死后,阮絮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阮湘玉尸体凉透的时候,她和谢文星扣着的手才能分开来,而冷景明衣袍染着阮湘玉背后流出的血,死死的望着怀中了无生息的人,神情恐怖如斯。
而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也不外如此了。
阮絮站定在一旁,亲眼所见冷景明剜出了怀中女子的心口。
一颗血肉模糊的东西被他捏在手心里,然后,男人咧嘴笑了笑:“湘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倾慕我吗?为什么临死也要握着别的男人的手?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肯开口和我说?”
“你的心还是热乎的”,冷景明低头神情疯狂的吃了一口,而后惨然一笑:“湘玉,日后我孤身一人,再无人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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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絮回宫后,卧病在床,今日,燕儿手中的汤药刚喂到嘴里,她便猛地吐了出来。
她眼神空洞的望着汤碗上猩红的血迹,苦笑着望向了窗外。
半开的窗外,雪未下,却是漂泊大雨。
这一年,也要过去了。
但她活不过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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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一地再次爆发了洪涝,连年连着两次灾害都是几十年来未曾发生过的,冷景明殚精竭虑,忙的焦头烂额,洪涝灾害还是难以妥善处理,每过一日,南方便有成千上百的百姓在洪水中丧生。
洪涝未过,几道奏折却传了上来,南方少数百姓对新帝颇有微词,甚至道这天灾是因新帝杀戮深重而起。
杀戮深重?
百姓口中的杀戮深重,是指他在边境打战的时候。
他打过的战不计其数,手上的确染了上千上万人的鲜血。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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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絮这是最后一次见冷景明。
她依旧穿着藕粉色宫装,她手捧着龟苓膏进了殿。
冷景明揪着手中的朱笔,眼中布满血丝,眼下青紫。
他没注意到几米外的阮絮,阮絮也不知他手中的奏折到底奏写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辞,只见冷景明猛地将奏折摔在地上,紧咬着嘴,一语不发,手上的青筋暴起。
冷景明曾抱着她恍惚地说:“湘玉,这世上只有你理解我,只有你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