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一声的,又奶又低,阮思紧紧领子,她还是站了起来。
外头的风雪太大了,阮思刚暖的手霎时便冷了下来。
而她刚出来,那声音便停了。
阮思瞧向四周白雪覆盖的雪堆,皱起眉。
她正要转身离开,谁知眼角余光瞥见了草垛底显露出来的弓。
犀角弓,是灵犀场的弓。
阮思还记得。
不知道是眼花了,还是风雪吹的,那弓动了。
细微的“嘎吱”声响起,夹杂着风雪,阮思紧皱了眉。
那处耸起的雪堆有大半个人高,也可以掩藏个人身。
一想到此,阮思强忍着咳嗦便想朝外喊人。
电光火石间,阮思脑海中闪过什么。
她又立即咽下了声音。
那弓极重,许多人都拿不起来。
但谢文星成。
从前在小巷子口一察觉到危险她就会走,而此刻,即使心中绷紧一根弦,可阮思还是迎着风雪走了过去。
跨过积雪被扫除干净的道路,两侧都是厚重的积雪。
一踏进去,阮思就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可能是真没多少时间了,这幅身子外表瞧着只是有些羸弱,可芯子真已经抵御不了任何寒气了。
阮思刚走到雪堆旁时,躲在后头已久的“小狗”就动了。
少年手里提着犀角弓表情僵硬的蹲在雪堆后,板直了脊背,睁着乌黑的眼儿。
“……”
阮思呼了一口气。
她抖着身子又咳嗦一下。
少年蹲在雪地里,只穿着两层薄薄的衣衫,半晌都没有任何话语。
他只是抬着眸凝着她。
阮思自然而然就笑了。
笑着笑着,她就有点儿想哭了。
矫情了不是。
她俯下身提起又沉又湿的脚。
她也跟着蹲在雪堆后,她苍白的脸上就皱了起来,阮思先是望向他手上的重弓,才看向他,含了笑,难得温言软语的开口:“你是小狗吗?”
谢文星没有笑,他的眉骨破开了一道口子,那儿处结了一道凝血的疤,他的嘴唇是红紫色的。
他的眼一直盯着她,目光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锋芒,一寸一寸仔细的扫着她。
“你病了”,他确切的说。
阮思嘴唇抖着,声音很柔:“嗯,我病了。”
谢文星的眸子闪了闪,他目光瞥向了一侧,握紧了手上的弓。
少年从喉咙逼出话来:“我爹没有叛国。”
“我也没有盗取国玺。”
少年身后是无尽的风雪。
侯府一门被灭,谢文星也成为了国贼,所有的话语早已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