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景明虽然还未正式即位,可所有人已经默许他皇帝的身份。
阮思被安排住进了临时修葺的“平王府”。
外头关于她病入膏肓的愈传愈烈,而府里冷景明却时时伴她左右。
“……”
午膳时,桌上摆放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可阮思半分胃口都没有。
身侧的冷景明勾着唇将羊肉递到她的嘴边。
“听说你最爱吃羊肉,来,尝一尝这手艺如何。”
阮思侧过了脸,轻皱了眉。
她如今除去“玉夫人”的外壳,就像个见不得光的鼠妇,身边没有一人熟识的,她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知原身以往喜好的。
“殿下从哪儿得知我爱吃羊肉的?”
冷景明轻笑了笑:“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
阮思在冷景明处理朝政的时候故意站在院子里赏了一个时辰的雪景。
她终是病了。
但她没有开口,当冷景明回来时,瞧着她脸颊通红,神情恍惚的模样,才急急派人去寻了郎中来。
郎中来后,给她开了药方,可阮思却咬着唇开口:“大夫,我上月葵水……”
说到一半,阮思羞怯望了一眼身侧的冷景明。
冷景明心领神会,他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尖,才起身出去了。
……阮思将身上藏着的所有银票尽数给了大夫,她用食指抵在嘴唇上,一边安抚着很是震惊的大夫,一边瞧着外头。
郎中攥着银票,眼珠子瞪得极大。
阮思将袖子里早已准备好的玉珠坠子取出来,低低的道:“葛大夫,我只求你一件事,若是办成,那么这些银票全归于你,日后我再给你一半。”
“这……”
*
葛郎中离府后便张着嘴到处溜达。
夜深的时候,有一个衣衫褴褛身量极高的少年找上了自己。
少年沉默的站在板门前,葛郎中打开一块门板,仔仔细细瞧了他一番。
少年一动不动的站着,他擦了擦脸上的脏泥,动了嘴正想开口询问,葛郎中就小声开了口:“你就是玉夫人那个可怜的弟弟吧?”
谢文星一顿。
葛郎中左右歪头又仔细瞅了瞅:“玉夫人说她弟弟生了一双极亮的星眸……你不是吗?”
谢文星静默地立着,他的嘴似乎也因冰雪也封住了,他缓慢的点点头。
郎中递了一只手过来,谢文星星眸一颤。
他静默的捏起了郎中手中的那枚玉坠。
终究是背着平王偷偷摸摸干的事儿,葛郎中虽然也觉得这个少年很是可怜,但他还是有些惧的,他立即将手里摆着的被忽略的两张银票塞给少年,才道:“她弟弟,你不要担心,你姐姐现在身体康健的很,那些都是谣传,她叫你不要担心,让你不要再回皇城了,去别的地方生活吧,平王不喜欢穷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