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望过去, 果然瞧见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可这是他母后的墓前,难道因为皇上在里面, 就将他挡在外面吗?
“我不能过去吗?”
昀帝站在曾经爱人的碑前,垂下了眼眸,伸手探了探碑上刻着的字。身后的太监上前小声地提醒:“皇上,是大皇子殿下来了。”
“放他进来,不必拦着他。”昀帝淡淡道。
侍卫得了命令,收回了手臂,放人进去了。
楚衡抱着一束菊花放在了孝文皇后的墓前, 鞠了躬后才回身对昀帝说:“见过父皇。”
昀帝点了点头,阔别七年,这是他们父子两第一次同时出现在孝文皇后的陵前。上一次,隔的时间已经太过久远。
“有时间, 就多些过来看看她。皇陵太大了,你母亲她生前惯是怕孤独的。”昀帝交代道。
楚衡称是,说每隔上一两个月都会带束花过来给母后。也为这死气沉沉的皇陵增添一抹不一样的生机。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感概说:“朕有时候总会产生一些错觉,你母亲还在朕的身边,我们如同寻常百姓一样,一家三口过的很快意。”
楚衡看着陷入了自己回忆的昀帝,心中蓦地生出了一股寒意,也许昀帝一生中最爱的女人是周乐潼,可他不会停下身边只有一个女人,也会为了权势去碰别的女人。但也不会轻易放走最爱的女人,即便他很痛苦,也要将她绑在身边,这便是所谓的帝王情深。
周乐潼或许是看清了这一点,带着解脱的笑意死在了帝王的怀里。她爱着的永远是自己心中的楚昀眀,而不是天下之主的昀帝。
“儿臣也总有这样的错觉,母亲虽然已经离开了,但她的音容相貌永远在儿臣的心中不可磨灭。”楚衡擦了擦阶上的石碑。
昀帝默了默,“午夜梦回时,朕也常常还觉得她还没有走离开,只是躲了起来不愿意见朕。乐潼曾说她来自另一个地方,倘若有一日她不见了,叫朕不必担忧,她只是回家了。这些年,朕也一直在自欺欺人,觉得她只是回去了,终有一天会再回来。”
这番话若是放在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身上,只会觉得昀帝是思妻过度,才会产生这样荒诞的想法。但楚衡与周乐潼来自同一个时代,自然明白周乐潼当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换了一种方式与爱人说明了自己来自何处,当时楚昀眀只当她是开玩笑,但现在却对当时的玩笑当真了,期盼周乐潼在另一个时代也会过的很好。
楚衡心道:既然现在如此悲痛,为何当初不对她好些,非要将一个鲜活的人逼死在后宫的囚牢中。
昀帝见大儿子没接话茬,大概也觉得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特意岔开了话题,转向了其他话题。